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食人鲳凶是凶了点,但长得很漂亮,适合当成观赏鱼,我已经托人去南美带些回来,到时候在水池边上再挖一个水池,就养在后院。
嗯……水池上面要用钢筋焊一片网盖着,不然人不小心掉下去就麻烦了。”
停住晃荡的秋千,他在阿红的大腿上拍了拍,“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北方,在北方一些地方会把鱼鳞放在锅里煮,煮上一夜,捞掉鱼鳞,汤汁冻成冻,这就是鱼鳞冻。
鱼鳞能做冻,骨头也可以,只要煮得够久,什么骨头都能煮化,浓稠的骨头汤用来喂狗,可以防止狗掉毛。”
食人鲳吃肉,狗吃骨头汤,冼耀文的话令阿红胆寒,她听明白冼耀文是在敲打她,如果她做了什么对冼耀文不利的事,她的尸体就是这么毁的,三分之二进鱼腹,三分之一进狗肚。
冼耀文在阿红脸上一扫,确定她听明白自己的潜台词,于是,再次说道:“阿红,你很合我的眼缘,既然陈先生把你当礼物送给我,我笑纳,以后你跟着我做事,啊,我不需要你陪男人睡觉,包括我在内。
我就你的能力给你一份酬劳,少则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多则不下陈海明,多少取决于你自己,我向来对自己人很大方。
现在,你好好考虑,等考虑好,可以告诉我一些你认为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的事,我会帮你解决。”
说完,冼耀文起身走向匠老洪,大前天戚龙雀横冲直撞毁掉的草坪绿植需要修补,老洪正在点种蟛蜞菊。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冼耀文上去帮手,一边同老洪闲聊。
“老洪,过两天你去找一找覆盆子和三爪凤蛇莓的种子,能找到在园里栽一点。”
“头家,覆盆子的种子好找,三爪凤不一定能找到。”
“星洲找不到可以托人从唐山带。”
“哎。”
老洪虽然觉得在园里栽三爪凤有点不合适,但东家吩咐,他只好应着。
冼耀文在一个坑里撒上蟛蜞菊的种子,抓了一把土在手里揉捏几下,然后将坑掩上。
“你二儿子今年念中几?”
“中三,快毕业了。”
“成绩怎么样?”
老洪一脸欣慰道:“成绩还不错,在班里数一数二。”
“问过他长大了想做什么吗?”
“最好是当医生或者做律师。”
冼耀文一听就知道老洪和自己儿子没什么交流,在家里大概是严父形象,都是按照自己认为好的教育儿子。
“老洪,当医生和律师是有出息,但都很难学,要是自己不喜欢,学起来会很累,很可能出不了头。”
“头家,念书怎么会累,日头晒不着,风吹不着。”老洪理所当然道:“码头上的苦力风吹日晒,那才叫累。”
冼耀文掩好一个新坑,停下手脚,不疾不徐道:“话不是这么说,既然你把儿子送进学堂当学生仔,就不能拿码头苦力和他进行比较,要把他和其他学生仔放在一起比较。
念过书的学生仔和你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你也要听听你儿子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细细琢磨他说得好还是不好,好就供他,不好就教他。
他若是有心去国外念书,你告诉我,我帮你供他,他读多久,我供多久。”
老洪闻言狂喜,“谢谢头家,谢谢头家。”
冼耀文摆摆手,“不用谢,你替我做事,我自然要照顾你的家小,明天你放假,去珍珠那里支点钱,上百货公司买辆脚踏车,学生仔有辆脚踏车去哪里都方便。”
老洪又欲感谢,被冼耀文摆手堵了回去,两人接着播种。
秋千上,阿红天人交战。
几年前,她还是琵琶仔时,有对一个客人动情,最后虽然证明她错付了,但她有生下一个女儿。
几天前,陈海明将她女儿接去了陈家,名义上是小住,然后就发生了她被当作礼物这件事,陈海明并没有吩咐她做“礼物”之外的事,但前后一联系,她心里清楚早晚她会被要求做些什么。
至于做什么,也不难猜,无非是耳朵竖起来探听,或者还要加上枕头风。
现在的情况是,这位冼先生是聪明人,行事却不走寻常路,换了其他聪明人也能猜到她扮演什么角色,但基本会装作不知道,要有什么动作会悄悄进行,而且不会太快。
“会帮我?如果我说不出什么,是不是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如果我说了,阿萱还能活吗?不说,只有我死吗?”
阿红在苦苦权衡时,黄珍珠从屋里出来,径直走到院门前,打开铁门上的观察口往外面看了一眼,接着立马将铁门打开。
少顷,一辆捷豹在冼耀文身前停下,水仙从车上下来。
“老爷,人呢?”
“会客厅。”
水仙板着脸说道:“我还没查到大耳窿背后的人是陈海明。”
“你的动作有点慢了,琵琶馆是多好的消息来源渠道,给我三个月时间,我能从探听的消息里挖出过百万的利润,上上心,摊子不要铺得太大,动静也不要过大,一年能探听到一两条重要消息,一切开支都是值得的。”
水仙沉吟片刻道:“发展几个正当红的琵琶仔?”
冼耀文颔了颔首,“你另外找琵琶仔凑十万,我看一看有没有投机的机会,争取一个月翻一番,给你的动作增加一点助力。”
“如果没有机会呢?贴钱?”
“最好是有,资金来源清晰,不用担心懂行的人问起。”冼耀文顿了顿,“我大致有点想法,让我再考虑考虑,迟点再跟你说,你先去搞定你的宝贝。”
水仙点点头,目光朝秋千的方向一瞥,“她是另一个?”
“嗯。”
“我知道她,陈红,四年前快五年,她喜欢上一个客人,把自己的赎身钱都交了出去……”
“结果跑了?”
“是呀。”
“一个俗套的故事,按说她应该怀了孩子才对。”
水仙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冼耀文瞥了陈红一眼,“陈海明比佘阿贵聪明,就是有点看轻我,看样子他应该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很正常吗?”水仙咯咯笑道:“我觉得陈海明看人挺准。”
冼耀文瞪了水仙一眼,“蔡少芬有没有脑子我还没看出来,但作为女人,她是个极品,好好把握。”
“老爷你不打算留着自己享用?”水仙揶揄道。
“做事要有底线,我们不做逼良为娼的事,哪一天需要她爬上男人的床,得她自己肯做,主动做。她还在室,假如有点脑子,可以配一个好男人,不要明珠弹雀。”
“老爷,我懂。”水仙点点头,“我过去找她。”
“去吧。”
水仙知道陈红,陈红也认识她。
水仙一来,陈红就发现了,她看看车,又瞅着两人有说有笑,水仙脸上的笑容绝对发自真心,看样子水仙跟着这位冼先生过得还不错,她心里的天平往说的方向略微倾斜。
冼耀文帮老洪干了一阵,又走向院内一隅撸铁的谢停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