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钰虽然不是杀人凶手,可他是房子的主人,自然脱不了干系,租住的宅子时刻有官兵把守,时不时被叫去县尉衙门问话,发生命案的宅子也被查封,开办广利通商号的事情自然又搁置下来。
想到父亲如今在京都,广利通商号的事情没办成,还处处被监视,实在是憋屈。
裴承钰几次去拜访苏丞相都被拒之门外,连苏丞相的面都见不得。
现如今,唯一与苏家能攀扯上关系,就是与晏家这点勾结了。
看来,针对秦瑞芝的计划要提前了。
裴兴恒叹口气,关上窗户,转身回到茶桌,举起水壶倒水,却发现刚沏的一壶茶已经下去大半,“柴兄,你是真喝的下去?那几十万的嫁妆,满满一条长街,自本朝开创一来,也是头一遭,你就不好奇,不亲眼看看?”
裴兴恒轻轻放下茶杯,神情严肃,“你都说了是宴有礼贪污的赈灾款,泗州水患死了上万人,那都是染着人命的银子。苏大人如今官拜丞相,又兼任吏部尚书,掌管官员任命,宴有礼这么大手笔的嫁妆贡献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起复,重新入朝为官。这天下又要多一些受苦受难的无辜百姓。”
说完微微叹息了一声,为死于泗州水患的那些无辜百姓。
无辜者已经化作尘土,贪污者却在挥霍荣华,真是颠倒错乱的世道。
宴有礼要重新入朝为官?
裴兴恒只听进这一句话,也许,应该更努力靠近晏家,顺着晏家这条藤,再攀上苏丞相的关系。
只要有苏丞相做靠山,在京都开办广利通商号的事情必定畅通无阻,而且有苏丞相坐镇后方,自然也没有其他眼红的宵小之辈敢来商号捣乱。
从此,一劳永逸,一本万利,飞黄腾达。
只不过,柴培很看不上宴有礼的所作所为,裴兴恒不敢在他面前显露半分,只能想着法子转移话题,如今备受关注的襄州自然就被抬了出来。
裴兴恒往柴培身边靠了靠,神秘兮兮道:“柴兄,跟你说个绝密的消息,扶都大将军准备班师回朝了。据说,大将军在襄州发现一个铸钱工坊,一座丈高的铸钱炉,还有没来得及转移的银钱无数。难怪襄州能抵抗半年,宁死不投降,有了这座生钱的炉子,粮草不缺,自然就能扛得住。”
柴培眉眼轻轻一抬,“既然是绝密,你怎么会知道?”
裴兴恒道:“大将军要班师回朝,这些银钱自然也要带走,那么大笔银钱,想搬就肯定藏不住。你也知道,裴家有不少人困在襄州,近日襄州解封,困在襄州的人回来,给我带回来这个消息。”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裴兴恒兴奋的一夜没睡着觉。
如果裴家能有这么一座生钱的炉子,那种躺在钱山上的富贵的日子简直不敢想。
只要京都的广利通商号能顺利开张,依着京都的广利通商号无限扩张,同样也会是一个能生钱的炉子,想想都令人激动。
也许,该去见一见宴夫人了。
“柴兄,襄州解封,百废待兴,正是我裴家施展用武之地的时候。请恕我还有要紧事去忙,就不奉陪了。”
裴兴恒向柴培拱手作揖,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