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会武功?”谢小玉颤声道。
这人不但深藏不露,而且练就的还是一门惊天动地的绝世神功。
四照神功岂是等闲?
她看着面前意气风发,含笑屹立的少年,无来由的低下了头,有种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羞愤欲死。
因为这个人不但深藏不露,还笑看她种种举动,装傻戏弄她,从始至终,岂非就像看一个笑话?
而她引以为傲的一切,无一处能与对方相提并论。
只因这人是李暮蝉的儿子。
一定是,肯定是。
白衣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眼中精光闪烁,
少年一改之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就那么立足于重重杀机之中,那么的无所畏惧,那么的一往无前,那样的气势,那样的目光,似能只手敌千军,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就像……就像当年的李暮蝉。
不,比当年的李暮蝉更年轻,也更有朝气,却没有李暮蝉眼中的野心,就好像一只渴望振翅高飞,欲要扶摇直上的苍鹰。
此刻四方皆敌,且这些人个個悍不畏死,狠辣异常,那白衣人更被团团围住,一时难以脱身。
“他果然是李暮蝉的儿子!”
“天佛降世!”
她已不再求生,也不想求生,更不愿在李希夷的面前再放下半点姿态。
而李希夷一经出手,身份自是暴露。
然后,就听李希夷轻声道:“刚才不还说要找我报仇么?要是死了还怎么报仇啊?”
这人单刀遮眼,以快刀招架周遭攻势,左掌却已暗自虚提,身形平地拔起数丈,旋即凌空倒悬,趁着喘息之际,左掌自袖中吐出,亦是带有一只薄如蝉翼的奇异手套。
如此绝险之境,却见李希夷双臂一展,人已凌空而起。
但四面八方逼来的杀机已容不得她分心,当即一摘身旁的那顶翠伞,拔剑迎敌。
此子绝非池中物!!!
谢小玉低着头,轻声道:“你杀了我吧。”
李希夷手中单刀只若化作一缕白虹,于月下一闪而过。
谢小玉眼神狠厉,环顾诸敌,没好气地道:“亏你还是那两个人的儿子,怎得能在此时心存善念,岂不知唯有斩尽杀绝,方能以绝后患。”
冷笑声中,这些人不惊反喜,攻势随其急转,刀剑紧咬不放。
但这些只是伤,并未死。
“笨蛋!”
不想这些人虽从李希夷刀下侥幸逃得一命,却没有逃过身后的剑。
“是天佛掌!”
“啊!”
数柄刀剑此时自下而上,冲天而起,欲要将这人手脚封住,大有先废其能的架势。
谁的剑?
谢小玉的剑。
……
……
李希夷尽管面上镇定自若,但脸色却有些微微发白,鬓角也在见汗,好在握刀的手很稳。
不想他们眼前猝然一花,恍惚竟有奇异光华大放异彩,漫天掌影从天而降,磅礴掌势只把他们拔起的势头生生给压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已有三柄利剑,两口长刀,加上一拳一掌一爪,合共八人,极为默契的攻向李希夷。
这人剑法狠辣阴诡,剑光如扇一卷,已在那几人的咽喉上留下一道血口。
这些人先惊后喜,老子天下无敌,神功盖世,打不过大的,这小的总能对付吧。
刀光如银瓶乍泄,已将谢小玉身上的树藤斩断,还替其解开了穴道。
“擒他!”
谢小玉娇躯一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哪里走?”
虽是意欲生擒,但这些人下手却都一等一的狠辣,有人剑挑脚筋,有人拳砸后脊,还有人爪擒双肩,掌按胸膛,再以刀剑封其退路,简直就是天罗地网,无路可逃。
掌影方落,刀光再起。
有李暮蝉连同上官小仙打小陪伴,集千般疼爱于一身,他心中从无阴影,尽是良善,虽有心机,却从无害人之心,此番面对杀劫竟也只是挑断了这些人的手筋。
一缕血色,蓦然当空扩散。
急呼之中,几人匆忙迎战,却见眼前有层层掌影铺开,变化无端,掌势凌厉,掌法精绝,交手不过一刹,手中刀剑齐被震碎。
李希夷没有说话,伸手凌空急抓,已是夺刀,握刀,挥刀,一气呵成。
而那几个围攻他的人,已是惨叫着跌了出去。
李希夷手握单刀,刀锋一横,刀在右手,然杀机却在左手。
“好个四照神功。”
死人和杀人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李希夷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笑了笑,李暮蝉也从未对他说过一定要心狠手辣之类的话,只是教他们兄弟两个如何辨识人心善恶,明攻守之道。
攻到极致是无敌,守到极致也是无敌。
比起一味进取强攻,他更喜欢守,以守代攻,故而才得了四照神功,只为先天不败,破尽万般武学,便可无需进攻。
相比之下,他大哥上官十三恰恰相反,得了明玉功,招未出,势先行,只为那无止无歇、无穷无尽的内力,达攻之极境。
只说二人相视一眼,再看四面杀机,已极为默契的摒弃前嫌,贴向彼此,背对而立,脚下不断变化着方位,一刀一剑成合击之势。
李希夷虽得四照神功,但根基尚浅,神功尚未大成,况且暗中还有高手,不得不防。
不想两人虽是初次配合,进退攻防竟天衣无缝,一人施展魔教秘剑,一人刀势变幻,已化为如意天魔连环八式,刀剑合并,力敌众强而不落下风。
“好,果然虎父无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