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七:儿子丢了(1 / 2)枕刀首页

瞧着白衣人远去的身影,武当山上,群雄面面相觑,俱是骇然。

而在短暂的骇然过后,许多人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此人既是冲着李暮蝉来的,那便绝非等闲之辈。

如今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要么避世不出,要么萍踪靡定,不知下落,再或者干脆远走海外,满打满算能与之一战的几乎寥寥无几。

现在谢晓峰的女儿被人掳走,不知那封剑多年的三少爷是否会再现江湖?

再有便是天禽门的掌门。

这人自从十三年前败倒在李暮蝉的脚下后,便一直闭关苦悟,将那“凤双飞”千锤百炼,打磨的愈发精妙,达至改无可改,练无可练的地步,几乎已是名副其实的拳中魁首,武林中的拳法第一人。

但是,所有人最期待的还是天下盟盟主李冶儿。

而这份期待,包含了太多东西。

因为天下盟称雄江湖的时间太久了。

如今各方势力早已羽翼渐丰,各路高手也都陆续崛起,他们其中大部分人、大部分势力已达到了所谓的顶峰。可这个顶峰,终其一生,都要仰望别人,仰望着那座巍峨高山,始终屈居其下。

只是数年前李冶儿与孔雀成亲之后,便少有露面,隐遁了行迹,大有退隐江湖之意,不知是否还会现身迎战。

……

上官十三急得来回打转,“完了,二弟丢了,回去怎么跟娘交代。”

李希夷闻言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如在思忖着什么。

白衣人提纵如飞,闻言看了眼李希夷,但却并未开口。

谢小玉本就心中烦闷,闻言立时开口道:“前辈,你不是想找李暮蝉么,这小贼就是李暮蝉的儿子。”

正说着,暮风中冷不丁飘来一个冷幽幽的声音。

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次既是契机,也是良机,绝然不会轻易地结束。

上官十三本想跟着点头,可随即脸色大变,后知后觉地惊叫道:“啊,二弟被掳走了?”

岂料李希夷突然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我爹若是李暮蝉,我岂会这般落魄?”

妇人身后忽见又有二人走出,却是另一位妇人,身旁还跟着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正大哭不止,泪眼汪汪。

他们的顶峰,在别人的脚下。

谢小玉却是截然道:“伱敢说自己不是李暮蝉的儿子?”

“装?”李希夷似乎也怒了,瞪大眼睛,愤愤然地道,“你装一个试试。我已经俩月没见过荤腥了,就连街边买几个包子都是素馅的,我爹还说我家祖上八辈都穷困潦倒,好不容易到他这一代学了点技艺,方才得以温饱,他要是李暮蝉……这不是缺心眼么。”

谢小玉听到这番话也懵了。

谢小玉一时语塞,然后反驳道:“肯定是你们故意装出来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李希夷都被抓了,那李大居然不为所动……

人啊,总是如此,动荡之初所渴望的不过是安定,可一旦安定的久了,随着自身的壮大,欲望野心也会随之滋生,反而会盼望着新的动荡出现,乃至亲手创造动荡。

然后她又气急败坏地道:“你既然不是李暮蝉的儿子,为何要姓李?以后不准姓李。”

联想到这些,谢小玉不禁暗叹一声,看来是自己真的猜错了。

所以,这些人若想再进,只能期盼着天下盟这颗参天大树倒下去。

天下盟。

群雄陆续离开,而在那空场之上,上官十三正和自家老爹凑在一块儿,看着白衣人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问:“爹,二弟是不是被人掳走了?”

且说那李希夷此刻被白衣人擒在手中,只觉劲风扑面,山河倒流,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回首哪还看得着武当山的影子。

谢小玉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冷声道:“前辈您只要帮我割掉这小贼的舌头,我保证帮你将谢晓峰引出来。”

李希夷没好气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个什么,小小年纪心思这般狠毒,难怪会是什么魔宫少主。唉呀,罢了罢了,不就是瞧上我模样英俊么,我从了你还不行。”

谢小玉见之冷笑道:“怎么,说不出话了?”

李大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脸上丝毫不见慌张。

父子两個齐齐身形一震,循声瞧去,就见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正站着一位穿着素简木簪绾发的妇人,凤眸含煞,一脸不善。

“呜哇,二哥丢了。”

等他们去到山脚,日已西斜,莫说什么白衣人,就连那些江湖人都已走了个精光。

“你把儿子弄丢了?”

李大点头,“嗯,好像是被掳走了。”

说罢,已是大步流星的冲着山下赶去。

定是因为惧怕。

李希夷一面心惊白衣人的身手之高,一面垂头丧气地道:“都怪你这个疯丫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我要二哥……我要二哥!”

一时间,已有人等不及的快步离去,想要将这个消息及时带回去。

如此,才有真正的登顶之机。

李希夷缩了缩身子,然后嬉笑道:“果然最毒妇人心,一言不合就要割人舌头。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武当山上那么多人,现在都知道你喜欢我……”

见对方如此喜怒无常,李希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然后反呛道:“我就姓李,我气死你。”

二人就像两只小鸡雏一样被白衣人拿着,见他们一路上斗嘴不停,白衣人似觉太吵,忽松手一抛,遂听两声落水的动静响起。

三人却是来到了一条浅溪旁。

水花飞溅,李希夷与谢小玉见机连忙潜水,正欲遁逃,不想那白衣人抬手一掷,两颗石子已打在二人的脚踝上。

本来还飞快划水的两人,瞬间就像死鱼沉底,趴在溪流中难以动弹。

好一会儿,等二人艰难爬上溪滩,已是喝的小腹圆鼓,呛咳连连。

“咱们就在这里歇脚,谁若再逃,我就挑断他的脚筋。”

白衣人盘坐在一片乱石堆上,留下一句话,已是横剑于膝,闭目养起神来。

李希夷口中连连吐水,闻言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可扭头一瞧,不禁呆住。

但见他面前的谢小玉如今衣衫尽湿,那张本是观之寻常的容貌被溪水一冲,脸颊边缘似有皮肉卷起,露出大半欺霜赛雪的娇嫩面庞,竟是易容改貌之术。

谢小玉察觉到面前人的目光,当即恶狠狠地回望过去,哪想这一瞧也是愣住。

盖因这李希夷原本灰头土脸的模样如今被洗净不少,乱发之下竟是生着一副不同寻常的面容。

“你是女的?”谢小玉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李希夷闻言扬眉瞪眼,张口欲言,不想唇齿一启,“哇”的一声又吐出不少水来。

谢小玉很快也察觉到不对之处,只因李希夷喉结分明,身姿挺拔,虽说眉眼阴柔,但却是实打实的男人。

李希夷一面呛咳着,一面指着谢小玉骂道:“你个疯丫头……你……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