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走至南叔珂身侧,很是亲切温顺地挽着南叔珂的臂膀,朝着薛景铮甜甜的唤了一声,“海娘见过父亲大人。”然,行礼过后,还不等薛景铮寒暄答复,便直言道:“不知今儿个母亲大人怎的未在此?”
还未等薛景铮如何掰扯,那罪魁祸首的薛老夫人在得知薛海娘与南叔珂今儿个一块儿回门的时候,迫于对南叔珂的畏惧,一早便想好了说辞。“这,实在是老身的不是,老身前儿个说今年时兴的缎花料子极是养眼,你母亲也是孝顺的紧,一听这话儿便日赶夜赶着为老身缝制了一件春衣,今儿个早上来辰省时,老身见她精神不佳,自然很是不忍,便赶紧免了她的辰省,唤她回去歇着,如今想来是歇在塌上睡过去了”
薛海娘心头暗嘲,她自是明白薛老夫人那话十之皆是托词,且不说她素来嫌弃许氏,绝不会触碰许氏为她绣的春衣,再者,即便是日赶夜赶,精神不济,可只要一想着今儿个自己回门,许氏绝对也会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前来。
难道是竟是连床榻也起不得了么?
薛海娘不禁粉拳紧握,压抑着上了心头的愠怒,强撑着一抹笑靥冲着薛老夫人道:“既是娘亲身子不适,我待会儿前去瞧一瞧便是应当的,自然不该让娘亲来这儿相迎。”
薛老夫人瞧着她乖巧得有些诡异的笑靥不禁一阵胆寒,可仍是强撑着应付:“这今儿个你风尘仆仆,好生歇着才是。”若是叫薛海娘去瞧了许氏,那她方才所言岂非是不攻自破?
南叔珂是何等了解薛海娘的性子,见她神色似是微恙,便晓得薛老夫人所言定是不可信。如此想来,一时间看着薛老夫人的眸光也掠过一丝暗色。
难怪初入宫时,见薛海娘这般面玲珑,心思诡谲,从前他尚且不喜这般攻于城府的女子,可如今一瞧这薛府,便有些了然。
血浓于水的生父,祖母都如此对她,若是没有城府那该生活得何等艰难!入宫之后,在那兵不血刃之地,更是比在家危险十倍不止,薛海娘若是不如此没有城府,估计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
薛海娘应了声是,可心里头却是暗暗决定待会儿定要溜出去瞧一瞧许氏现下境况如何。
薛老夫人与薛景铮将南叔珂与薛海娘迎入府内,只恨不得将二人如神佛般供起来。因着薛海娘已然用过午膳才来,便婉拒了薛景铮摆下宴席的主意。
趁着南叔珂与薛景铮以及薛老夫人寒暄之时,薛海娘提议前往如厕一趟,借故想着离去前往探视许氏。
然而,这一借故,薛老夫人便是急了!她岂会不知,若是叫薛海娘这般走了,她定是会前去许氏的院落探视,虽说薛老夫人早已将许氏挪了院子,可可纸终究瞒不住火,若是薛海娘走这一趟未曾见着许氏,定是会返回质问,届时,薛老夫人便是真真不知该如何辩解。
是而,薛老夫人唯有道:“既是如此,采薇,你给侧妃娘娘带路。”似是有意无意加重了侧妃娘娘四字,似是有意无意向薛海娘陈述,此番回门,她可不再是嫡长女薛海娘,而是清惠王府侧妃。是外人,是而,薛老夫人派遣丫鬟给她引路也是理所应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