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中营参将李应选拦住正欲上前的兵卒，皱着眉望着硝烟当中不断移动的诡异身影。

手持火铳的士兵屏息凝神，前方精锐步兵严阵以待，纷纷抬起手中长刀。

一阵狂风吹来，整条长街一览无余。

身穿棉袄的后金妇孺倒地不起，腹部肿胀如十月怀胎，一道道破肉声传来，无数怪物从肚中钻出。

祂们或站或蹲，牙齿缝里面残存着血迹肠子，一只大脚丫从拐角迈出，身材高大的腐尸，目露红光，一脸贪婪地看向甲胄整齐的明军。

“鞑子竟然在城里面，养了这么多鬼东西？！”

李应选看的赤目欲裂，手掌因用力过猛变得苍白。

一只只尖牙利齿的怪物，手脚并用狂奔而来，三两下功夫就到了近前，扑上一名明军张嘴就咬！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根本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后方，身材高大的腐尸发动冲锋，地面被踩踏地连连震动，一队明军被撞得倒飞而出，腐尸伸出大手，拽住一人用力啃食起来。

骨骼碎裂的声响传来，所以明军打起寒颤，这才明白现在的处境。

这样的情况不止发生在西城，其余三城同样如此！

浑身沾满硝烟味的杜松持刀连连劈砍面前腐尸，忽觉手中一轻，定眼望去，厚背大刀竟然被腐蚀地只剩下刀柄。

他双目瞪圆，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幕，一只巴掌急速扇来。

杜松身后虚幻地吊睛大虎哀嚎一声，替其下致命一击，自己则趴在地上，神色萎靡，双目流血。

一只只刺猬、狐狸涌入街道，大叫着传递起消息。

“奉襄王府旗官路南舟之命，所有人进攻腐尸头部，小鬼心脏位置，便能将其斩杀！”

“奉襄王府旗官路南舟之命，所有人进攻腐尸头部，小鬼心脏位置，便能将其斩杀！”

“奉襄王府旗官路南舟之命，所有人进攻腐尸头部，小鬼心脏位置，便能将其斩杀！”

一道道声音传来，手误无措地明军顿时有了方向，纷纷投入到战场当中。

……

“我儿，你觉得那些怪物，能抵挡明军多长时间？”

努尔哈赤面带疲惫，弯刀上尽是鲜血，城中怪物城外明军，几乎冲垮了这个戎马半生的女贞巨酋。

“大概……一天吧。”

皇太极轻声道，旋即又想了想，继续说：“如果他们不惧损伤的话，半天就能消灭干净怪物。”

“我刚才看见天边有祥云悬于明军上方，定是他们的萨满出手，如果明军萨满入城的话，还能抵抗半天？”

“嘶……”皇太极被问住了，半晌才讷讷出声：“那估计两个时辰吧，不过我断定对方不会这样。”

努尔哈赤面沉如水，望着房间当中的烛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

“什么？杜疯子还想让我进城去灭妖怪？我给他脸了？”

张羽望着传令官，直接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能到这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剩下的让他自己去处理。”

“最多。”张羽伸出一根手指，旋即又伸出一根，“最多啊，再给两千符箓，其余免谈，谁来都不好使。”

传令官面露难色，时不时望向赫图阿拉，心想恐怕只有杜总兵，才能制服天师道的牛鼻子。

……

“都通知到了？”

路南舟蹲下身子，望着面前的刺猬。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白水的表弟，叫做白火。

“弟弟，你放心吧，都已经通知过了。”白火扬声回复，扭头看向不断吸食怪物精华的同伴，继续道：

“我哥已经到达北城了，听说还把一个人给围住了，你快去吧，我要去吃饭了。”

路南舟虽然对于白火口中的称谓有些迷糊，但不妨碍了解其中的意思，当即点头答应。

他站起身，望着沉默不语的沈炼，伸出手：“把你的绣春刀借我一下。”

“什么绣春刀？”

沈炼原本还想隐瞒，毕竟这把刀是他爹留下来的遗物，可见路南舟一副认定模样，只能叹了口气，将长刀递了过去。

“原来你也是锦衣卫传人啊。”

陆文昭轻叹一声，想了想，道：“兄弟，等仗打完了，我俩好好聊一聊。”

路南舟接过绣春刀，心中泛起满足，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朝城北而去。

“用完还给你。”

……

代善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没被明军围住，反倒是被一群畜生给断了生路。

他望着黑压压的兽群，侧头问向盘踞在肩头的黑蛇。

“柳大爷，你能不能跟他们交涉一下？”

黑蛇冷眼相对，半晌才寒声说道：“等着！”

在他们前方，狐黄白灰四仙家驻足而立，带头的正是白水跟胡宝宝。

“原来那天，路大人是让你去请其余两家了。”

胡宝宝眼神湛湛，绣口一吸，远处一只小鬼立马飞进嘴巴，她顿时露出满意神色。

“喂，别想偷吃啊，赶快弄死这个人，好去城里大杀特杀。”

白水擦去口中的哈喇子，望着代善肩头的黑蛇，扬声道：“柳春生，这次你押错宝了！”

柳春生何尝不知现在的情况，可让他当着其余三家面低头，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如果这样做了，脸还要不要了？

“白水……不如我们私下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