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出半分诱惑卢斌的真正意图。

罗甑生有些摸不清玄奘的心思，犹豫着说道：“师父为何要这么做？”

玄奘淡淡一笑，像是一尊佛在拈着一朵鲜花，端起一杯清茗，缓缓放下，“明境不是树。我什么都没有，哪里会有灰尘？”

罗甑生摇了摇头，苦涩一笑，知道自己也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于是他站起来，示意道：“事情很多，还要劳烦大师数日，等江南的民众安定下来，我们会和您谈一谈。”

玄奘说道：“不如直接宰了我。”

罗甑生呵呵一声，“不能杀人。”

玄奘的眉毛微微一挑，淡淡道：“是。”说完，他站了起来，跟着罗甑生出了屋子。

繁星点点，清冷的晚风吹过。

扬州，除夕之夜，被无数人诟病。

琴声没有了琴声，反而有了一种淡淡的烛光。

没有人发现，就在这一片璀璨的灯光下，十几具具尸体被抬上了一辆马车，顺着蜿蜒的小路，向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更没有人会想到，就在今晚，一位本该载入史册的佛门大和尚，却成为了犯人，被带到了一片未知之地，只剩下一轮皎洁的月光。

只有未知的将来在等着他。

……

李诚凡从未想过要杀谁，哪怕是在江南的文武百官面前，他也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的夸奖并没有什么夸张的地方，但对于大唐来说，他的夸奖就像是春风拂面，让所有官员都为之感动。

“我今天说了那么多，可不是为了恭维。”

李诚凡最后还是把自己兜圈子的理由说了出来，“我只是要说，这片辽阔的大唐，有着成千上万和你类似的官吏，他们的生活条件远不如你，却依然能够做到自己作为一个国家的臣子。如果我只在江南待着，他们会如何？做人不能如此的小气！”

懂。

众人恍然大悟。

他是一个真正的神仙，他的心中，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他们要留下，别人也要留下，如果只有一个地方，四千万的子民怎么办？

卢斌等人恍然大悟。

李诚凡拐弯抹角，其实就是在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一个信号：你要把我拉拢进来？不可能。

“哎……”陈小北叹了口气。

卢斌无奈的摇了摇头，和赵县令交换了一个眼神。

赵知府翻了个白眼，当即大声叫了起来：“仙师心胸宽广，是真正的神仙下凡，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只顾着自己，低估了仙师的宽宏大量，今天听到您的指点，实在惭愧，还望仙师能接受我们江南的臣民，以表我们的歉意！”

“哦?”陈小北淡淡一笑。

李诚凡呵呵一声，“你们犯了什么错？”

“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所有人都惊住。

这位是要做什么？按照朝廷的惯例，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是一根大棍子，一根接着一根，再也不会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