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渺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不是说着病吗?咋就唠起来了?
她微微抬了抬手,打断了父女俩的温情时刻,“根子叔,春桃,快别唠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蓦地被打断,父女俩也噤了声,春桃木木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二人愣愣的望着她。
姜知渺见他们终于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根子叔,家里有没有笔墨?要是没有的话,炭笔也行,我给你开个方子,往后只需按照这个方子吃药就行,十天一疗程,吃上三个疗程,这病情就能控制住了。”
李根生一听要吃三十天的药,当下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之色。
自从他病了以后,除了伺弄家里的几亩薄田外,一直没往外做工,家里已经没多少存钱了。
几亩薄田看着不少,实则交了官府的赋税后,剩下的,也就够家里开销了,先前治病花了不少,这又要花钱,这想到这,汉子的头又垂了下去。
姜知渺自然考虑到了这一点,若不是日子不好过,春桃怎么会主动拉着自己买卖,还不是没钱惹的祸,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又有哪个父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挨饿挨冻?说到底,就是没钱!
“根子叔,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开的这个药方里都是些寻常药材,田埂地头就能找到的,没必要花那冤枉钱去买了。”
一听这话,李根生猛地抬起头望向她,一双饱经岁月的眸子里也含了几分水意,他嘴唇轻启,微颤道:“谢谢谢。”
姜知渺受了他的谢,笑着摆了摆手,“都是乡里乡亲的,说啥谢不谢的,不过,要真要谢的话,就谢春桃吧,要不是春桃,咱们也结不了缘不是,春桃是个好闺女,这往后可得对她好些才是。”
李根生点了点头,慈爱的望着春桃,谁说丫头都是赔钱货,他闺女可好着呢,这要不是春桃,只怕他也没日子好过了,多亏她,他才能继续苟活于世。
春桃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就去拿了几根烧的只剩须须的木炭进了屋。
笔墨价格高,村里只有张秀才他家和村长他们几家富裕的人家才能用得起,她自小到大连摸都没摸过,家里就更不可能有了。
这木炭还是前些日子她爹身子爽利的时候炮制了用完了的,她在柴房里扒拉了好一阵,才挑出这两根还算能用的炭,春桃看着手里这两截炭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姜知渺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道了谢后便将木炭拿在了手里。
这炭倒是有了,但这纸纸本就是金贵之物,家里没点钱的,轻易不会买,倒是她疏忽了,春桃家应该是没有纸的。
春桃显然也想起还有纸没拿,她站在原地,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了好几圈,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甩开腿朝屋外跑了出去。
半响后,春桃捏着两张宣纸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