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想着想着自己都笑了,他堂堂暗夜之森的王,面对祝花花竟会用上这种卑劣手段,说出去都令人笑话。
四周安静极了,唯有雪花“哗啦啦——”落下的声音,鳞枭亲着亲着眼角泛红,他恋恋不舍的嘬了嘬祝花花的软唇,再动作温柔的将她脸上血迹舔舐干净,还好没有其他兽人看见,不然怕也会是和琬姬一样的反应。
——疯子……
身处血腥杀戮之地,狼王就是一个对着雌性尸体亲吻的疯子!
鳞枭满身风雪俯下来身子,他大手“噗嗤——”一声探进祝花花的肚子里,动作极利落的将幼崽掏出来。
是一个小狼崽子,皮毛稀稀拉拉沾满鲜血与羊水,它身子瘦小,保持着自母亲怀里就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却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意识不妙,身姿魁梧的男人原地消失,巨狼骤现,他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祝花花和幼崽揽进怀里,并试图以狼的炽热体温将幼崽唤醒。
……这是祝花花留给狼的唯一珍宝,也是因为她心心念念想要幼崽活下去,所以鳞枭放弃了追逐威牙的念头,留了下来。
魁梧巨狼垂首,在这孤寂冰冷又黑暗的地方,他仔细打量着幼崽。
即使这是狼的亲生崽子,鳞枭此刻也欢喜不起来,他声线冷然:
“知道吗?我其实并不是很欢喜你的到来,某个愚蠢老虎很怕我,他也怕你长大后会是另一个我,也正是因为你的存在……他杀了你母亲,同时也让我失去了爱人。”
鳞枭顿了顿,这个小崽子被他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呼吸,他抬起狼爪,抚在幼狼胸口,一下下重压着,只是语调依旧平淡冷漠:
“……”
“小崽子,你母亲想要你活着,你就不能死。”
无人回应鳞枭,就算他一直不停的按压幼崽胸脯,幼崽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就连一丝呼吸也无,它已经死了。
除了狼王,其他任何天道之子想杀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死去,祝花花如此,兔族如此,就连这个小狼崽子……也是如此。
自天降落下来的黑色雪花凝滞在半空,时间像是被冻结住了一般,狼王矗立在这个苍茫孤寂世间的中心点,垂眸不知道想着什么。
那样一个王,就这样呆坐在地上隔着无尽的黑色雪花仰望天空,忽得短促轻笑一声。
天空不再落下黑色雪花了,晨光乍现,刺眼的阳光让鳞枭本能微眯起眼,巨大魁梧的狼动了,他衔着爱人尸体,再将幼狼放到背上回到狼穴。
他抱着狼崽蹲坐在床边,跟看不够似的,眼睛一错不错紧盯着祝花花的脸,她依旧美丽,在狼强忍着欲望不见祝花花的日日夜夜里,天知道鳞枭有多想将威牙弄死,他想早点见她……
想再次如那一个夜晚般,化身巨狼,对着女人身上的软肉磨牙吸吮……
他瞳仁深邃暗沉,像最璀璨的翡翠被蒙上了层层哀雾:“狼失去了权柄……”
“领地……”
“幼崽……”
“最重要的是,没了你,狼一个人又该怎么办?”
狼穴空荡荡,无人回应他的话,鳞枭沉默许久,他冰冷指尖抚上祝花花下颌,对着那片失去血色的唇瓣印上一个最后亲吻。
……
威牙一口气跑回荒芜山林,众多虎族兽人上前将族长围在中心,可威牙还是害怕得虎躯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