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女人的嗓音骤然升高,惊得密林里的群鸟惊飞,“窸窸窣窣”的飘落片羽。
她蛇眸里闪出来兴奋又饱含恶意的光,既然自己拿不下狼王这样强大的存在,那她得不到的,祝花花那个低贱兔族也别想得到!
……
“你们看见了吧?那个站在狼王脑袋上的兔族少女,她胆子可真大啊,那么弱小的一只兔,就敢坐在狼王脑袋上!”圳和其他兔族战士们围着篝火坐了一圈,旁边还有趴在简陋草窝上的郃。
明明灭灭的火光打在所有人脸上,温暖了他们的身体,却没能暖和他们的心。
他们这里的每一只兔都曾是族里最骄傲英勇的战士,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蛇族劳作,让他们早就收起了心中的抱负……竟习惯自己当蛇族的奴隶了。
他们每个人都亲手将自己的雄心埋葬,渐渐的,竟再没有一丝自己最初的模样。
唯有谈到族人,在阴暗简陋的蛇族囚牢里,他们粗糙瘦削的脸上才会露出笑来。
“都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现在兔族怎么样了,琬姬说好每年都会往兔族送去足够的胡萝卜、保证族人们衣食无忧,也不知道她到底做到了没有。”一个兔族战士边折拢起一旁的枯草树枝塞进火里,一边喃喃说道。
“应该吧,族人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至少我看那个叫祝花花的小崽子,她就长得白白胖胖的,要是其他崽子都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圳说完,将手伸进胸口衣服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小把皱皱巴巴的药草来。
他放在嘴里咬碎嚼了嚼,吐出来一点点敷在郃的伤口上。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哈哈哈我居然都这么老了,要是年轻那会儿,别说是被蛇族抽了一尾巴,就是抽了我十尾巴,我也不怕。”郃痛得龇牙咧嘴。
“只是我老死,也想死在兔族的领地上啊……”郃的话让所有兔族战士们都沉默了。
谁不想回去呢?
那是他们从小出生长大的地方,是他们的家,就应该是所有兔族魂归故里的地方。
“那个叫祝花花的小兔族,我可是在她刚踏入蛇族领地的时候就看见她了,她啊,还朝我走过来,想带我走呢!”一个战士笑着,他们困在蛇族太久了,到现在为止也就看见了祝花花一个兔族崽子而已。
即使听说了兔族会参加这次宴会,可他们这些奴隶都被蛇族监视着不准和族人们碰面。
“她是个善良的好崽子。”
郃就趴在族人们旁边,听着他们欢喜的讨论,他饱经风霜的沧桑老脸上露出来一抹美滋滋的笑容。
他们在蛇族生活的日子可谓是黯淡无光,也只有讨论族里的事,能让他们心里燃起一丝希翼。
讲真的,即使郃等人知道兔族的族人们来到这里了,甚至与他们这些奴隶兔的距离不太远。
但没有一个兔族战士有想要见他们的念头,毕竟见族人们做什么呢?
看看他们现在这幅消瘦邋遢的鬼样子,只会让族人们担心,要是被琬姬知道了,说不定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为族人们带来灾祸。
所以……即使他们很想很想看一眼族中的幼崽,即使他们有着回归故土的念头,但这些老兔族战士们啊,都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谁都不会真的要回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整个空间只有火焰烧灼柴火的“噼里啪啦”声和众人的喘息声。
直到……
洞穴里火光照耀不到的至黑至暗之地,贴着粗粝的石壁处响起来一丝土地裂开的声音。
兔族战士们警惕的看过去,就见地上有了一个小小土包,土包里似乎有东西正一下下的向上顶着,一抹赤红颜色映进所有人眼帘。
转出来是一朵巨大的深粉色花苞,它花瓣绽开,一时间整个空间竟充满了食人花的馥郁花香气息。
“滴答滴答——”
食人花冲这些老兔族“友好的”咧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腥红的嘴巴内里满是粘稠的涎液,大嘴弧度上扬似是“微笑”,但里面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无一不闪着阴冷寒光!
“快,这是食人花,你们快站在我身后!”圳瞳仁骤变,对着一旁呆愣住的族人们连忙嘶哑着声音喊道,他眼疾手快的捡起篝火中的一个燃烧木棍指着眼前的深渊魔物。
“就是它,一口就能吃下一个兽人,好些兽人就是因为它才来到蛇族参加宴会求药的!!!”
啧……
食人花闻言,摊开两只大绿叶子作无奈状。
天地良心,自己可没对这些兔族们做什么,甚至已经足够友好的冲他们微笑打了打招呼。
再说,就看他们瘦不拉几的样子,全身上下都嚼不出来几两肉,一整个都是干巴巴的骨头,真要是吃了他们,食人花都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尤其现在还被圳用火柴棍抵着,所有兔都是一整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着圳手里的火棍,食人花压根不敢动弹,生怕上面的火星子烫坏了它娇娇软软的花瓣!
这么一想,食人花更是不高兴了。
“圳,这个食人花肯定是饿极了的,都怪我身上浓郁的血腥气味将它招惹来了,你们别站在我面前了,让开个道,把我喂给它算了!”
郃一脸焦急,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他身上的伤这么严重,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能最后再以自己残破的身体为族人们做点贡献,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