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拿出今日从户部收来的总账目,向着皇上一板一眼的报道:
“十二年,两京直隶,一共税收三百五十二万两。”
“山东,一共税收五十二万两。”
……
朱翊钧边听着,便进行着两省赈灾的工作。
突然间,他听到一个数字,眉头一皱。
很快,又是一个数字,让朱翊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专心听了起来。
“不对,钱少了,各地的赋税有大问题。”
朱翊钧这一番发言,让徐阶一时间震惊无比。
拿起账目,又左右查验了一下,确定是户部的章印。
才面目彻底大惊失色起来。
“徐尚书,你比一下十一年的赋税名单。”
“少了一半有余,这个情况太恶劣了。”
其余两人也跟着反应过来。
几乎每一处地区的税收,在十二年都受到了锐减。
要是本来就穷的,或者受了灾的地方,税收变少也就罢了。
但是扬州、杭州这些以商业为主的税款大头就不该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三人陷入到惊诧时,朱翊钧却早早就反应了过来。
神情凝重,沉默了许久,才冷静地的下令道:
“税收可是一个国家的命脉!这事情小看不得。”
“两位阁老,你们立刻去起草一篇各地重整税收报告的的方案出来。”
“同时再写一份手信,把一些京官派遣到出外地出差,视情况给他们先斩后奏的权力,拷打一下这些地方官员。”
“徐尚书,等内阁的方案一出,六部就马上需要协同合作。”
“臣遵旨。”
三位官员,又敬一礼,便要告退。
就在这时,朱翊钧似乎时注意到了什么,将张居正给留了下来。
张居正正襟危坐,正坐在朱翊钧对面。
等到高拱和徐阶彻底离开。
朱翊钧才缓慢发言,语气略带些亲切。
“张阁老,朕很久没你这般谈过了。”
张阁老是朱翊钧对于张居正的敬称。
朝堂上归朝堂,公事公论,私事私论。
对于朱翊钧个人来说,这位父兄一般的老师,其实打心里是很敬重的。
不过,如今尊卑有别,朱翊钧自然也是不会随便让张居正尴尬。
“如今皇帝已贵为九五之尊,臣不敢以此托大。”
张居正也是深谙此道,只是低头放低姿态,显出示弱的姿态来。
“张阁老自贱了,这些年你游离两党,平衡朝堂,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朕平日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陛下过誉了。”
张居正这样说着,脸上的脸色却仍然是处变不惊,像是古井的潭水,平淡无波。
不过表面是那样,其实打心里很高兴,毕竟皇帝今日进步神速,愈发像个明君,他做老师的自然很是自豪。
“那朕开门见山的说了。”
“张阁老你,是如何看待朝廷赋税一事的?”
张居正长叹一声,便说道:
“依我看,这次的缘由,可能就出于这些江湖人士。”
“江湖之中,素有绿林,假借劫富济贫,行朝廷之举。”
“更有甚者,以作反贼为荣,私下公然与朝堂向左。”
朱翊钧听罢,面露寒意,却毫不意外。
“江湖顽劣,朕自会将其除掉,展露帝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