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份临时电报送达，匆忙收拾了一下，纪南风准备离开，陆岩一路送她来到车前。

忽然她又转过身来：“陆岩。”

“嗯？”陆岩微微一怔，很快又笑起来：“怎么，还有事？”

纪南风笑着摇头，重新走到跟前：“问个问题，我要走了，你舍得不？”

“嗯……”

陆岩想了想，笑道：“还行吧，有点舍不得，但这才是人生常态，不是吗？”

“嗯，也对，人生聚与散，半点不由人，是我肤浅了。”

“那不说了，走了，那些书留给你，好好保管，相机就留给陆强跟王莉，里面的胶卷我已经换了，就当是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要是还有，就给杨雪吧，顺便告诉她，她真的很好，这些天，多亏有她。”

“……”

笑容十分灿烂。

看上去十分洒脱。

只是话都说完了，却似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岩静静看着，半响，还是笑了，主动张开双臂：“保重。”

“嗯，你也是。”

“……”

终于还是难受了。

好多话没说。

好多事没做。

曾一度认为自己不需要。

曾固执以为青灯古籍才是永恒。

到头来却发现其实自己也是俗人一个，有些事不遇则已，一遇便也贪了心。

好在她生性豁达，是以并未有太多的小儿女之态，很快便上车在雨幕中走远。

陆岩静立原地，良久，摇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等回到家里，终于，“蒸发”了有段时间的杨雪同学再度现身。

她看上去有些惴惴，担忧，好一会才小心翼翼道：“诶，你没事吧？”

陆岩瞥了一眼，直接床上一躺：“你看呢？”

“有事……”杨雪弱弱答道，心里莫名也有些难受。

陆岩呆呆望着屋顶：“或许吧，说了不要不要，一不留神好像还是有点中毒了。”

说罢又猛然坐起身来，鞋子一脱盘腿坐下，笑道：“倒是你，失踪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又舍得出现了？”

“哪有？”

“我一直都在啊，是你没注意好不好？”

“再说了，我那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这样的人不是总能遇上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杨雪瘪嘴，很是不服。

陆岩也不与争辩：“好吧，但不论如何这事都告一段落了，纪老师说了，她那些东西书留给我，相机留给陆强王莉当新婚贺礼，剩下都给你。”

语落又重新躺下：“好了，忙你的去吧，我中毒了，浑身乏力，干什么都提不起劲，需要休息解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