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
短发女孩坐在吧台,眯着眼,伴随着音乐有节律的晃动脑袋。
刚端上来的黑色咖啡杯有些烫手。
虽然是免费咖啡,但甜腻的香气让田禛有些不适,这些年他的口味早就变了,从喝茶,渐渐变成了枸杞配红枣。
才刚重生回来,他哪有心思去泡妹子,可女孩在旁边等了半天,也不好让人家太过尴尬。
所以,用手机号换了一杯咖啡。
为什么会在这儿?
田禛想了想没理出头绪,正要起身离开,却见有人推开店门走了进来。
女孩穿着宽松的纯白毛衣,深色牛仔裤、小皮鞋,在门内稍一停顿便朝他走过来。
五官清秀,身材纤瘦。
服饰搭配不太协调,妆容看起来有些粗糙,原本秀气的五官,莫名沾染了些风尘气。
不是来找我的吧?
田禛端起咖啡杯抿了口,古怪的口感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女孩把肩包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道:“田禛,我今年准备考研。”
“挺好的,祝你不负青春,前程似锦。”
“今天我约你过来,是打算退掉小时候的娃娃亲,毕竟那时候咱们才几岁,田叔跟我爸当时都喝多了……娃娃亲属于社会陋习、无效订婚,道德和法律都不被承认……”
秦良晴?
原来是她啊。
什么狗屁娃娃亲,都是那个不靠谱老爹搞的事情!
田禛小时候假期住在余家堡(姥爷家),有个小女娃整天跟在屁股后边,闹得他不胜其烦。
七岁那年父亲田有城过去探望,跟几个村里的老伙计喝高了,非要拉着两个小家伙定娃娃亲。
你说定亲就定亲吧,他还把人搞错了!
追着田禛跑的乖妹儿、叫秦良语,而田有城因为喝得醉醺醺,拽的人是她堂姐秦良晴,田有城听不进旁人劝阻,拉着俩娃踉踉跄跄跑人家里提亲去了。
真特么是指鹿为……不对,指晴为语!
田有城那时候是个款爷,为人又大方好爽,秦良晴父母一瞧,嘿,还有这好事儿呢?
当天就把娃娃亲给定下了。
即便田有城酒醒后心生悔意,即便被媳妇数落、被岳父拿棍子揍,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
想到那个小跟班儿,田禛神情恍惚了一瞬,朝对方笑了笑,道:“可以。”
坐在对面的秦良晴长松了口气。
田禛长得高大帅气,又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放以前她肯定舍不得这门亲事。
只可惜田叔叔三年前公司破产,如今连人都找不到了。
田禛上有年迈的姥爷,下有五岁拖油瓶妹妹,如果跟这家伙在一起,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秦良晴从包里拿出个红布包,轻轻放在桌上,道:“这是定亲时田叔给我的金锁,至于摆桌花的钱,改天让我爸估个数儿给你送过来。”
“那时候也没摆几桌,就别劳烦秦叔再跑一趟了。”
“不行,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秦良晴说罢,站起来朝他摆了摆手,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田真:“慢走。”
本就是没交集的两个人,当然是来去自由了。
虽然娃娃亲不受法律保护,但如果秦良晴不走这个流程,以后她们家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算算时间,应该是姥爷带妹妹回余家堡,她才知道了自己回来的消息。
田禛打开红布包,里边是个做工精致的金锁,下边挂着三个袖珍铃铛,估摸着至少得二两靠上。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失笑道:“老田可真够大方的!”
……
蜀都的天,娃娃的脸。
刚才还是春日暖阳,突然就下起了蒙蒙小雨。
田禛悠闲地走在路上,打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街景。
在横殿生活那些年,就好似被困一座看不到的囚笼,见惯了假戏真做的演员,也看了许多虚伪笑脸,有时候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守在那儿是为了什么。
过往的岁月一幕幕浮现,转眼就被夹着细雨的风吹散了。
田禛忽然打了个寒颤,自语道:“矫情个锤子,就是耍嘛。”
赚钱,搞事情!
以前只是听说的传闻八卦,这次爷要亲临前线,坐着马札、嗑着瓜子,好好吃一回瓜。
在圈里混了半辈子,让他去干别的也不顺手,只是不能再去横殿重走老路,蹉跎光阴不说,还容易把身体搞垮。
田禛知道哪些戏能爆、哪些艺人能火,可亲自下场拍戏,或是去抱某位明星、导演的大腿……
爷都重生了,丢不起那人啊。
遗憾的是,他不玩彩票不玩球,连个赚快钱的门路都没有。
作为一位前·富二代,现在只剩下一栋小院儿、二十多万现金,即便脑袋里有现成的剧本,没人没钱拿什么去拍?
脑海忽的灵光一闪。
他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特么的!
上辈子都没妥协,怎么重生了还想着找富婆。
他伸手禛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没养成抽烟的坏习惯,扭头看向路边的商店,“别个都有系统,老子嘞外挂……”
三姨杂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