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如今宫里面掌管火牌兵符的是哪个?”
“回殿下,如今掌管宫内禁军的是御马监的韦敏。”
“你刚才说,御马监中有人联系外藩。此事当真?”
御马监乃是内廷二十四监里面仅次于司礼监的部门,负责保卫皇城安全。御马监中官职最大的便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手持火牌兵符,掌腾骧四卫营、马匹及象房等事。
如果御马监掌印太监确定参与其事,那么自己的处理就要慎之又慎。
只能说我大明的太监确实是与众不同,毕竟始皇称帝一千多年来,唯一一次太监造反还打到皇城的行动,就是四十多年前天顺朝的曹钦之变。
真的把人家逼急了造反,京师团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老奴以性命担保,此事千真万确。”刘瑾信誓旦旦地说道。
“而且老奴还知道,参与此事的,就有韦敏的侄子韦泰。”
“他侄子也在宫里面当差?”朱厚照惊诧,历史上文武百官以家族为纽带选拔亲信十分常见,但是家族里组团当太监的可不多见,这韦家人可真有意思。
“正是,他侄子托着他叔叔的福分,如今也在御马监当值。”
朱厚照沉吟片刻,问刘瑾道:“你觉得韦敏有没有参与此事?”
刘瑾当即回道:“老奴觉得,不管韦敏有没有参与,他侄子迎立外藩,罪都该当论斩。”
“这韦敏多大年纪?又是什么来历?”
刘瑾一怔,不知太子是如何想的,便老老实实说道:“奴才记得,这韦泰好像是宣德朝入的宫,今年应当是有六十多了。然后...以前是在司礼监当值,后来惹了大行皇帝,就去御马监了。”
原来如此,那事情就好办了。
朱厚照心中立刻有了主意:“刘瑾,我吩咐你两件事,事情办的漂亮,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刘瑾当即磕头:“殿下尽管吩咐,别说是两件事,就是两千件,老奴也尽心尽力去办。”
“当年父皇给我开府东宫选了八人服侍我,去把其他七个人叫过来。另外,传我的口谕,一律不准外传我已经醒了的消息,之后你们几人不分昼夜,全部给我守在寝宫门口,我不点头,外面不许进,里面也不许出,明白?”
朱厚照不想泄露自己康复的消息,乃是为了引蛇出洞,如今敌在明我在暗,如果不想办法一网打尽,那必然会打草惊蛇,后患无穷。
“第二件事,你去找韦敏,告诉他东宫有变,嗯,就尽量暗示他我快不行了...”
刘瑾吓得魂飞魄散:“殿下,老奴可不敢随意编排殿下啊。”
朱厚照一脚飞起,大怒道:“混账!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个废物有何用!我看东宫你也不要呆了,你个死阉人就适合去浣衣局!”
被踢翻的刘瑾瑟瑟发抖,朱厚照的威胁让他打了个哆嗦,比起后半辈子永无出头之日,只能在后宫洗衣服刷马桶,去找韦敏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朱厚照不管地上的刘瑾,继续吩咐他的布置...
三更时分,值房内的御马监掌印太监韦敏结束了一天的差事,刚刚更衣上床,就听到了外面通报东宫太子亲随刘瑾求见。
作为内廷第二衙门的实权太监,自然不会跟普通宦官一样去皇宫外的景山挤大通铺,乾清宫设有直房,供司礼监与御马监大太监们居住,这也是管事太监们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