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城垛中的三娘看着曹民带着许多百姓从城门中退走,这才开始考虑自己如何脱身。
城门援军已经到来,凭她自己的实力,想要杀出重围那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她现在还伤了一条腿。
她左右看顾,剥下一名被她杀死的士兵外套,用自己所学的伪装术装扮了一番,地上就多出一个正在呻吟的黑山伤兵。
很快,黑山援军就上来了,发现她之后,有人立刻就问情况,但三娘伤重说不出话,也就自然没有继续。
三娘被人抬下城楼,一个儒生带带着几个郎中过来了。
受伤的黑山军士兵无论伤情是否严重,他们都哼唧着要这些郎中给他们赶紧治疗,但那个儒生却呵斥了他们,让郎中们先处理伤重的士兵,以及一些重伤的百姓。
如果仅仅是先治疗重伤的士兵,这些黑山军可能也没有什么怨言。
但轻伤的士兵还要排在重伤的百姓后边才能接受治疗,顿时一群强盗就开始嚷嚷闹事了。
由于曹民的退走和援军的到来,刚刚稳定下来的场面又开始混乱起来。
那儒生振振有词,在此事上绝不退让,还不停的数落那些士兵,从不知轻重开始,到后来他们废祖忘宗。这些士兵本就出身穷苦百姓,现在反而欺压穷苦百姓,这就让他联系到废祖忘宗这个汉人最高鄙夷行为上去了。
黑山士兵愤然,提刀就要砍。
那儒生昂首,来来来,往这里砍!我是你们大将军请来的,砍了我,我是看不到你怎么活了,但我知道你必定也没法活!我觉得你身边所有人都没法活!砍我!来!看你敢不敢砍!
意欲砍人的士兵被身旁的人拉住了,劝他不要冲动,这书生特娘的嘴巴臭,大将军也知道,才让他只做这个医官,虽然他翻不起什么浪,但毕竟是大将军请来的,咱忍一忍就算了。
三娘看这边混乱起来,起身走到转角无人处,将黑山军服脱下丢弃,想要离开之时,身后有人喊起:“你!就是你!过来!”
她转过身,是刚才城垛中想要问话的那个黑山将领。
三娘看起来非常惊恐,缩起身子不住摆手后退:“将军,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没有干坏事,我没有干坏事……”
那黑山将领看这女子虽然身段不错,但那张脸确实让人看得无法下咽,声音也是粗哑难闻,晦气的摆手,让三娘离去。
三娘一瘸一拐的向后退。
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那黑山将领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被曹民上过一课的三娘毫无波澜,还是一副弱小无助的鹌鹑模样,加上食之无味的外表,尽量降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存在感。
那黑山将领还在仔细回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的时候,身后传来令人讨厌的声音。
“那是我家的下人,你们将军赏给我的人,你见过吗?你们将军赏我的东西就是这样的!”
回头一看,那个医官儒生正对着他跑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黑山将领毫不怀疑接着从他嘴里出来的,一定会牵扯到他的祖坟,他德行有亏,他贪墨部下的饷银,他练锁阳功失败现在不举,他有一次抢了一个馒头咬一口后发现是冻起来的狗屎,三岁偷看女人洗澡四岁逼女人偷看他洗澡五岁骗小女孩去看金鱼……以及他即将被大将军处死。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黑山将领疯一样的逃了。
让人感觉黑山军的最大杀器不是他们这些士兵,而是这位医官祢衡。
祢衡在短短盏茶功夫时间里,在这个区域里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无敌光环加身,环视一圈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远离他之后,他才对三娘说道:“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