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四人横陈而卧,尽皆睁着眼睛。
听着柴房里传来的呼噜声,刘唐终于出言。
“三位兄弟,刘唐归来,除了访友之外,还有一件大事,要与尔等相商。”
“嗯?”
见他说得郑重,三阮不由同时侧过头去看他。
“兄长何事,但说无妨。”
阮小七附言:“咱们自幼熟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但有何事,尽管说来。”
看了一眼柴房处,刘唐确定三人已经熟睡,方才低声出言:“有一桩富贵之事,若得手,往后衣食再也不愁。”
三阮本就欠缺钱物,虽然得了郑屠数百两便钱,但要应付村中孤寡,也只是一时之事,无法长久。
如今听说有富贵之事,当即心下大动,酒意尽去。
“富贵之事?且说来听听。”阮小二率先出言。
刘唐声音压得更低:“我收到暗信,六月十五便是那蔡京蔡太师生辰,北京大名府留守梁中书是他女婿,他筹集了价值十万贯的金银珠宝,要送上东京与他丈人。”
“十万贯?”三阮圆瞪双眼,几乎从地上跃起。
“小声些!”刘唐看了一眼柴房,见鼾声尤在,继续道:“我寻思着,这些個金银宝贝,必是民脂民膏,不义之财,取之何碍?便来石碣村,寻你们筹谋将其半路上取了,天理知之,也不为罪。”
阮小五听完,回道:“如此价值宝物,必有重兵护送,咱们如何取得?”
“这你就不知了,朝廷法度,一向是禁止府兵私用,梁中书给蔡京送礼,便是私事,无故不能调兵,因此他顶多派三两高手,协同府中亲卫,送去东京。”刘唐解释道。
“如此,咱们的确有机会。”阮小七摩拳擦掌。
“这梁中书帐下,有两个高手,一是杨志,绰号青面兽,二是索超,人唤他急先锋,都是提辖。这趟生辰纲,必是这两人其中之一护送。”
“那会是谁?”阮小五迫不及待问道。
“索超其人,正如他名号,性子急得很,而那杨志,做事稳重有成,不用想,必是杨志护送。”
“杨志?”阮小二眯起双眼:“倒是没听过这个人。”
“可别小看他,这人一身武艺,能抵千军万马,你我四人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刘唐补充道。
“这可如何是好?”阮小五皱眉。
沉默片刻,阮小七看了一眼柴房。
“兄长,那不是有现成的高手?”
“对啊!”阮小五立刻附言:“这三人,别说一个杨志了,再来个千军万马,都不是他们对手。”
谁知刘唐摇摇头,回道:“此事若能说与三位哥哥,方才在酒席间,我便言明了,何苦等他们睡下才与你们说?”
“这是为何?莫非兄长信不过他们?”
“当然不是!”刘唐立刻挥手,继续解释道:“郑屠兄长此时被高俅追捕,林教头脸上又有金印,一露面恐怕对方便有警觉,大师父性子火急火燎,现在皆不适合参与此事。”
“那也可以说与他们知晓,或许能暗中帮助我们。”阮小七直言。
“唉”
刘唐叹了口气。
“我也曾这样想,后来琢磨着,此事非同小可,若失败了,定会尸骨无存,眼下他们正在避难,我不忍再将他们拖下水。既然明面上他们不能参与,暗地里也无须让他们知晓,否则只是引火烧他们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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