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祁连直接对易川问道,“这家伙说的什么?不是蓟国话,但是很相似!”
“禀告主上,这人说的是燕国临易话,意思是说,他和他父亲是燕国的逃奴,请您放过他的家人作为奴婢,处死他一人即可,无论您现在要对他上什么刑法,他都会忍住的。”易川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MD,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正好,伯流你告诉他,他要是敢在朕的刑罚完成以前昏迷一次,朕这么守信的人,刚说杀他全家就杀他全家!不用委婉曲笔,直接这么翻译!”
“尔变雁么虎儿…阖家好么央儿变燕么虎儿…哈拉少…”
易川叽哩啪啦地一顿说,祁连努力听,但是好像听懂了又好像完全没懂。
直到祁连转眼看到铜胄里的水彻底沸了起来后,办事利索的芳一也刚好带着两个野人小孩攒了加起来大概有三斤左右的臭蒿回来了,而清理野人女子口鼻秽物的南宫也完事了,捏着鼻子和一堆竹筒往河边去也。
“把铜胄里的东西捞出来,我们开始做事!”
祁连蹲下来又查看确认了一番男子伤口是否恶化,然后正准备开口伸手间,芳一已经用捞起来的“绷带”包着吹凉的匕首柄递给了祁连。
迎上祁连怀疑的眼神,芳一主动开口解释道,“主上,奴婢小时候曾为宫里的大医工打过一段时间的下手。”
默默接过匕首的祁连没有时间好奇,只是进一步打发芳一道,“记得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几棵松树的位置吗?”
“是您用匕首刨开树皮取了几滴松香(松油)检查的那几棵松树吗?”芳一追问道。
“是的,你再带这两个小孩去取些干净透明的松脂来!”祁连说话间,把一小截刚削的干净短棍,塞进了野人男子的嘴里让他咬住,匕首则顺着刚才用木炭计算标记好的最佳切口位置,下刀顺着皮纹、肌腱、神经、血管的走向和箭簇长轴成九十度角的位置,平稳地切开了一个稍大的切口。
由于切口位置选的不错,加上箭簇进深不大,更重要的是现在的青铜箭簇的样式,还是扁平的双翼有铤箭簇居多。
而祁连早早地通过外创面伤口形状目测,确定并且选对和这种箭簇最麻烦的对称倒刺平行的切口方向,最终避免了开刀取箭时可能会造成的二次创口伤害。
当祁连小心翼翼、动作缓慢地一只手用匕首拖托住箭簇防止方向偏转,然后另一只手则轻轻用力夹住外面不长的箭杆笔直往外拉。
只不过整个过程中,野人男子太过痛苦,祁连手上又没有麻药,把人敲晕又怕掌握不好力度造成二次伤害,让男子直接休克抽搐,不得不暂停了好几次稳住男子,才终于取出了箭簇。
取出之后,祁连稍微观察了一下这枚两翼有铤箭簇的缺失情况,庆幸的是基本完整,没有大的残缺,证明伤口里应该也没有大的残留物,那么接下来要做的清创工作就简单多了。
“盐水!”祁连对着回来的南宫吼道,后者屁颠颠一瘸一拐地就送了过来。
用盐水反复清洗了几遍创口后,来了感觉的祁连拿起芳一递过来的煮沸骨针和丝线,努力回忆着有限几次代替手臂受伤的牙医学长,做口腔八字缝合时的手感,然后手底下运针如飞,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缝好了开出来的五厘米刀口,然后示意一直用力绑紧止血扎带的易川松手,免得野人男子已经有点发紫的右臂缺血坏死。
完成了自己兽医生涯第一单独立的外科手术后,祁连累得满头大汗,不过接下来就等松油封口减少术后感染几率的祁连却也有一种难得的成就感。
而这时瘸腿的南宫正好围过来,之前就检查过南宫大腿上伤口只伤到肌肉的祁连,顺口叮嘱了一句道。
“过来让我这边也用盐水帮你再清下创,南宫你的伤口这么久了都没化脓只是淤青,应该是运气好没有感染,等芳一把松油取来封住,再等结痂,应该就不会疼得你现在这样走路不顺了。”
说芳一,芳一到。
祁连又继续着他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