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沈步飞是被急惊之毒谋害致死,殆无疑问,对不对?”隔窗传来赤衣的声音,敢情她一直躲在外面支楞着耳朵听呢。
“倒有几分可能。”雪衣抿嘴一笑,顾自道:“林大老爷有两个女儿,大女嫁了唐家,二女便嫁给沈步飞,咦……这么说来,岂非沈二奶奶谋杀亲夫的嫌疑最大,那她还吵嚷什么?”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赤衣从窗口探进头,扮着鬼脸。
“这不太象,如果真是这样,她做做样子便罢,何必非要挑战我天衣门?”雪衣不睬,仰脸思索。
赤衣转转眼睛,答不出来。
雪衣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赤衣,你替我约见沈大奶奶和沈平。”
赤衣惊讶至极,道:“我的天呀,大姐,你这就要给答案了?”
雪衣不答,只道:“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你约就是了。”
江南五里山庄距离天衣小院,骑马足要走两日,沈大奶奶坐轿,晃晃悠悠地,三日后才到。
来到院前,沈平先行下马,向雪衣施礼。
“沈大奶奶远来劳顿,不用下轿了,请恕我小院粗陋,就不请大奶奶进来了。”雪衣见轿帘掀起,便扬声道。
沈大奶奶未多谦让,就在轿中作势福了一福,算是见礼。
“敢问门主,约定十日,如今尚不到七日,为何提前相邀?”沈平上前问道。
“有些事想当面请教一下大奶奶,可我身子不便,只好劳烦二位了。”雪衣答道。
“门主为我家的事费心了,有什么事只管问。”沈大奶奶不卑不亢,接过话去。
“沈大奶奶贵姓?贵庚?”雪衣随口问道。
“妾身姓方,今年虚度四十有五。”沈大奶奶坦然道。
“方……”雪衣眼里精光闪烁,道:“风闻毒门唐家有一户恩亲,仿佛就是姓方,已嫁的长女约摸就该是四十几岁的年纪,大奶奶知道吗?”
沈大奶奶楞了楞,黯然道:“门主好生厉害,不错,我家曾祖救过唐家曾祖一命,当时结下了世代恩亲,不过,我不耻唐门之毒,素未与他们交往。”
雪衣点点头,再问沈平:“你二叔死时去青楼,可是你陪着去的?”
沈平也是一楞,道:“正是。”
雪衣又问:“你父亲对你二婶之求,可有许诺?”
沈平再楞了楞,才道:“确有许诺。我父亲说,只要查出我家任何一人与二叔之死有瓜葛,定会家法处死,为二叔洗冤。”
“这就是了。”雪衣舒一口气,道:“看来我所料不差,你二婶儿机关算尽,却小看了我天衣门。”
沈平不解,道:“门主请细说分明。”
雪衣却不解释,只道:“你二叔之死无冤可洗,此事已了,当使逝者魂安。回去告诉你二婶儿,人心切忌贪婪不足,家中和睦,好生过日子便罢,否则,就凭她小看我天衣门一事,即使五里山庄不清理门户,我天衣门也不会饶她。”
沈平摸不着头脑,沈大奶奶却吸了一口气,扬声说道:“门主慧眼如炬,想来什么都已一早看透,五里山庄自会料理后事,平儿,你不要再问了,谢过门主,我们这就回去吧。”
“且慢,”雪衣又道:“沈平,我虽未直接给你答案,但你沈家求托的案子,我天衣门已然完成,你须转告贵山庄上下,谨守我天衣门的规矩。”说到最后一句,话语已渐转严厉。
沈平的表情很有些不服,沈大奶奶却急急道:“请门主放心,五里山庄之内,绝对不敢有人违规。”
“那就好,赤衣会与你们同去,先问沈二奶奶一个问题,还有两个问题,以后再说。”雪衣说罢,颌首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