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按照他的想法摆放,与他上学那会儿的教室布局差不了许多。
对此乡绅李老爷并没有意见。
只是他此时拿着戒尺站在堂屋门槛后面。
但凡嘴里嚼着糖跨进学堂门槛的,一人一戒尺,这叫不尊重学堂纪律,没有规矩。
屋外有大人,屋内有老学究。
整的这些孩子只能站在小院里,嘴巴吧唧快速嚼几口糖,囫囵吞枣般咽进肚子里。
开学第一天,那刘家湾的泼皮,刘彼也来了。
他脸上带着伤,好像才给人打了架。
此时他正在院子门口处给王伯讨糖吃,说他也要上学。
李老爷在堂屋门口听闻也不恼,但只要他敢吃着进来,新仇旧恨一起算,十戒尺自然跑不了。
刘彼手上有些许灰尘,王伯同意后,他也没讲究,抓了一块糖就塞进嘴里。
嚼着走到堂屋门口,看那李老爷拿着戒尺站在门槛里。
他心里咯噔一跳,想着这老头子的规矩,嚼巴几下糖,还没化开就咽下肚了。
进门还装模作样的学人拱手一礼,口中说道:“先生。”
李老爷看他穿戴不周正,身上灰尘仆仆,想赶他出去的,又一想冯渊说的有教无类。
也没回话,摆摆手让他进去了。
来上学的人年纪跨度很大,有尚未启蒙的稚童,有会读书写字的孩子,还有一二十岁的大人。
老学究第一课没有去生硬的按书本教东西。
而是讲上学礼仪,讲读书规矩,识文房四宝和它们的种类,还讲一些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
鸳鸯也偷偷溜到课堂后面找了条凳子旁听。
李老爷见状,也没赶人。
冯渊对于上课倒是没什么感觉,李老爷本来想让他这个德行之人讲两句。
他摆手拒绝了。
两世的规矩不同,学习目的不同,有不同的考试制度和体系。
启蒙阶段就灌输了太多对考试无用的东西,除了让他们憧憬开心以外。
对于他们以后的考场仕途,并没有多大的帮助。
倒是某些他以前总结背书的记忆方法,以后有机会可以给他们分享一下。
冯渊以前初中那会儿,也憧憬过如果能穿越,一定要教化古人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那时他还年轻。
警硕毕业后找工作时他便懂了,除了人都会死这件事情平等外,哪有什么人人平等。
不同社会制度下,学会适应它,自己在心里面做到不歧视别人就好了。
李老爷讲完了第一课的礼仪规矩后,便开始分梯度地教认字,教握笔方法。
宣纸很贵,冯渊当然供不起未来这么庞大的开销。
孩童们都是用毛笔蘸着水,在桌子上写,写会了再用黄纸练。
阳光照在课堂后排冯渊脸上,暖烘烘的。
原来监督着别人上课,这么爽。
他转头看着讲台上正细心教导如何握笔的李老爷。
心里觉得他比自己想的先生要好很多,是个有耐心的好先生。
“啪,”一声戒尺打肉的清脆声音响彻学堂。
看去,李老爷戒尺正打在刘彼手背上。
他老人家喝道:“你这斯,我刚刚示范了,你这握的是毛笔还是扫帚?”
额,好像耐心也没多少,冯渊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