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院里听闻鸳鸯喊话的冯渊,放下手中的竹筒,起身走到屋外,眯着眼看着这支敲锣打鼓的队伍。
礼担上,白花花的银子垒的如一座小山一般晃眼。
冯渊眼神一凝,猜到了来人的目的。
送礼队伍停下。
后方的轿子里,一小眼鹰钩鼻的男人掀开轿帘走出,来人正是薛家掌柜,薛明森。
傲然地走到队伍首列,看着站在小院门口的冯渊问道:“你就是冯渊?”
没待对方回答,他随即笑笑,“这不重要,你知道我是谁就好了,我是薛曜的父亲薛明森。”
他指着后面四个礼担上的物品,“这是三千两银子是赔你的,至于你这个破屋和田产,我不感兴趣就不要了,你家变凶宅这个案子,我们两家就这样算了。”
挥挥手,让下人把礼担抬进去。
鸳鸯一脸兴奋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三千两,她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这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堆在面前,不由得就看痴了。
听闻薛明森之言的冯渊不禁感慨,这薛家是真不做人啊,玩儿阴的。
他抬手喝道:“慢。”
鸳鸯不解。
冯渊抬脚进入院子,片刻后拿出一张字据,对着薛明森说道:“签字画押吧。”
薛明森看到字据上的内容,脸上本就不多的肉,抽动了几下。
‘此人还真是拥有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稳重和谨慎,要是没有得罪我薛家,邀来做个掌柜也是够格,不过再谨慎又如何,早晚要死。
县城的各大出口我都已经派人堵住,只要敢拿着银子跑出溧阳地界,直接杀了便不算得罪何明光。要是他胆大不逃,那更合我意。’
薛明森脸色恢复的很快,这些字据他全然不在意,对方死亡是早晚的事情。
而且送钱本身,根本就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也没必要耍赖。
提笔很果断的签字后,也不废话,转身离去。
冯渊完全没有获得巨额财富后的兴奋。
外面跟了一路看热闹的村民,站在小院附近久久不愿散去。
鸳鸯关上门,看着院子里面的四担银子,笑的眯起了眼。
王伯想赶紧将银子搬向堂屋,被冯渊制止了。
冯渊拿来几块布将礼担盖住,给王伯叮嘱了几句后,后者赶紧出门。
鸳鸯看着他一脸愁容的样子,好奇问道:“老爷,薛家因为官司送钱来了,你怎么不开心,有钱不好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看银子底部。”
鸳鸯拿起一锭银子,翻转过来,只见银子底部除了银子铭文外,还有一道特殊的痕迹,每个都有。
冯渊摇摇头,“他们可没安什么好心。”
鸳鸯不解,“老爷,我不明白送钱还有什么不好?拿火来给它一熔,或者切下来变成碎银子,不就能用了吗?”
冯渊倒不是担心钱用不出去,他明白财不外露的道理。
对方这样招摇,摆明了就是想给他树敌,败坏冯渊一波风评不说,还能把薛家有债必偿的口碑打上去。
要是他一个处理不好,被偷抢或丧命都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他死了,对方估计还会以银子上的记号收回去。
一鱼三吃,属实被薛明森玩明白了。
冯渊笑着反问鸳鸯,“那你送谁钱,会敲锣打鼓的走一路到处宣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