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等了这么久。
不走就算了,还要拿我开刀。
以这世界的医疗水平,肝取出来根本活不了。
况且他们也没说要缝回去。
这薛家简直无法无天了。
不行,装不下去了。
冯渊突然坐起身,口中大喝一声:“好死!”
那立在冯渊正对面,抄着手看戏的薛管家,嘴角笑容突然一僵,猛的全身一哆嗦。
他双眼大睁,呼吸一滞,喉咙处“咕咕”作响,嘴里绿的黄的“哗哗”流了出来,直挺挺仰躺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仵作吓得直接往停尸的门板下面钻。
杨护卫退后一步,“铿”的一声拔出刀来。
屋檐下,落后几步的三个黑衣捕快,急忙往院子外跑,口里高喊:“尸变了,尸变了。”
老仆“啊”了一声,脸上惊惧一闪而逝,惊喜叫道:“老爷,您活过来了。”
杨护卫被这一声“老爷”惊醒,提刀冲过来便要砍杀。
冯渊看着他的眼睛,急忙抬手说道:“杨大人刀下留人,且听我解释。”
杨护卫听闻,脸色变了又变,迟疑片刻后,他横刀立在身前,开口道:“说。”
‘奇怪,以他的伤势,换常人不可能还活着,况且我看着仵作细细验过,确实死了。
可现在看他样子还能说话,眼睛也炯炯有神,不似那神志不清的龌龊东西。
且听他下一句说什么,要是口吐不清,那便是精怪上身,定然留不得。’
冯渊心中直呼卧槽。
我这是?
能听到他的心声?
我竟有如此天赋!
看来这下一句很重要,我该说些什么?
冯渊看向老仆,“王伯,这几位官爷辛苦了,把我珍藏的龙井茶拿来,在我屋内床下的地字一号暗格里,细细冲泡,别怠慢了贵客。”
老仆应诺,赶紧出门跑向主屋。
杨护卫头一偏,‘这应该不是尸变,尸变的腌臜物,不会有此等逻辑,山野精怪也不懂这待客之道,何况他还记得东西放在哪里,怪哉。’
杨护卫手中的刀并没有放下,他指着冯渊说道:“你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冯渊脑筋急转。
他已经奄奄一息地躺了三天,于今早身死,村里已经传开。
而他死而复活之事,在哪里都是奇事,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只怕早晚会被当做精怪给烧死。
他转头,看见棺材上点着的青铜油灯。
心思活络,与其到时候没法解释,被人当做灾祸,不如自己主动把事情往仙家方向引导。
于是冯渊信口胡诌道:“杨大人有所不知,早年我遇到一个疯道士,见其可怜,施舍他一碗米粥。
“他见我心善,艰难地做了一个违背道祖的决定,拉着我手,给我算了一命。他说我是天机星转世,以后要封侯拜相,但命中有一劫难。
“我见他说话好听,又送了他一碗米粥,他便给了我一宝物,名唤仙人盏,还说能否度过劫难,全看造化。”
冯渊努努嘴,“正是棺材上那盏油灯,说它能续我一命,但如果熄灭前,我还不能醒过来,就真的死了。”
杨护卫转头看向灯盏,此时油灯恰巧熄灭,他心中大震,‘真有如此神奇的宝物?可这死人复活是我亲眼所见,伤成这样也不可能假死,这宝物应该做不得假。’
看来对方暂时信了。
冯渊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