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也跟着人群站了起来,目光自然也看向了祁王出场的地方。
只见人群很自然的分开,在广场之中让出了一条通道,下一刻王易就看到一个身着大红袍,袍子上绣着团龙图案,腰间缠着玉带,头戴翼善冠的中年男子。
不用说这自然就是祁王。
这藩王的莽龙袍底色不同往往用在不同的场合,蓝底是常服,红底是重大节日较为隆重的,还有一种是杏黄底,那就是最高规格,最隆重的服饰,只有觐见皇帝,拜谒宗庙或者大婚时才穿。
祁王面带微笑,一路走过对两侧的官员频频点头示意,遇到那些有身份名望的要员,祁王更是亲切的打着招呼。
此刻的祁王,确实完美的诠释了一个毫无架子,礼贤下士的贤王形象。
等到祁王走到自己的席位,众人也都各自归位,而后齐齐对着祁王躬身行礼,口中称着:“拜见祁王殿下。”
“诸公有礼了,正席是在晚上,今天下午咱们就随意些。”祁王对着众人还了一礼,口中也是客气的说道。
祁王缓缓落座,而后众官员才跟着坐下,此刻祁王已经出场,场中自然没了先前的喧嚣,都在安静的等着祁王再次开口。
正如祁王所言,下午这场不是正席,算是正席前宾主联络感情的小娱乐活动。
很快祁王也再次开口:“今日能与诸公共聚一堂,孤是真的高兴啊!尤其是孤又看到了许多的新面孔,有如此多的新朋友,孤更是喜不自胜。一些了解孤的应该知道,孤自幼便喜舞刀弄枪,而今国朝内忧外患,兵事更显尤为重要。近日宫中新编一舞,正好今日来与诸位助兴。”祁王目光扫过众人,虽然只是一眼而过,却让每个人都感觉祁王好像在看自己,甚至就连王易都感觉到,刚才祁王特意与自己对视了一眼。
随着祁王声音落下,一队队衣着特殊的舞者,有序的出现在广场中央的空地上,那里似乎也是专门为这些舞者留下的。
王易也好奇的看向舞者,他发现这些舞者其中一半竟然身着铠甲,手中还拿着盾牌刀斧,只是无论铠甲还是兵器,都是装饰精美,只用作观赏而非实战的。
而另一半舞者身着广袖长裙,手中拿着不同的乐器,只是这些乐器也都极其古朴,像是千年以前的那些古乐器。
王易目光从那些舞者身上扫过,粗略一数,正好是男女各三十二人,而且这些男女八人一列,横竖正好也是八列,加起来一共六十四人。
看到此处,王易眉头下意识的一皱,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几乎是同时,少数人的脸上也露出了难看的神情。
下一刻沉重舒缓的音乐响起,正是那三十二位女性舞者或吹或弹或击打,奏响了手中的乐器。
与此同时无论是女性舞者还是男性舞者,身躯都开始缓慢的动了起来,他们的动作幅度不大,却庄严整齐,一开始就给人无比厚重的感觉。
“哈......”伴随音乐古朴,那些男性舞者还偶尔恰合时机的沉声低喝,并且整齐的用兵器击打着盾牌。
那兵器与盾牌碰撞的声音更加震撼人心,虽然整个舞蹈看起来缺少了柔美与娱乐性,但每一个动作都直击着人的灵魂。
“八佾之舞,古代最高规格的祭祀舞乐,唯天子可用!祁王祭出此舞,这是要摊牌了啊!”王易心中已难平复,他好歹是进士,虽然从未见过八佾之舞,但典籍记载与眼前是一模一样。
除了王易也有少部分人认出来了,但大多数人还是不明所以,只以为祁王喜好如此刚柔并济之舞,到精彩处竟然还鼓掌喝彩。
“这些家伙要么是祁王心腹,要么就是真的蠢,要是祁王事败,第一批掉脑袋就是这些人。”王易不知道这些人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倒是祁王见状很是满意。
舞乐很快便结束了,广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自然是因为先前的八佾之舞。
不过很快祁王就再次开口说话了:“反正时间还早,今日来的诸位中大多也是习武带兵之人,不如诸位切磋切磋如何?本王拿出一匹极品河曲宝马作为最后获胜者的奖励。”
祁王看似心血来潮的一句话,可他话才说完,就有王宫内侍牵来一匹体态神骏,毛色纯白的宝马,显然这又并非祁王心血来潮的提议。
现在这乱世,确实重武轻文,少有什么诗会文会,倒是比武切磋的武会比较多。
祁王这匹马自然是好马,河曲马本就有诸多优点,何况这还是其中的极品,王易估计这一匹马的市价就在百金上下,确实只有王公贵族才用得起。
王易对这种宝马倒是没什么兴趣,但那些领兵的将领是一个个双眼放光,简直比看到美女还激动。
很快便有人主动登场,而这种比武切磋比较随意,可以上台者主动邀请对手,也可台下之人任以挑战。
王易没有出风头的打算,就在末席静静地看着。
说实话这些将领的比武看起来挺精彩的,但武技确实一般,而且这些人大多也都相熟,表演成分更多过切磋比试。
不过很快王易又注意到,那个陈一龙还在不怀好意的看向自己。
等到又一轮比试结束,王易忽然站起身来,脚下轻轻一点落入场中,而后抱拳对着擂主说道:“在下王易,特来请教。”
“王易?怎么没听说过?”
“嗐,不就是离阳省黔州那个县令吗?听说是个大宗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