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萋萋站在廊下,伸手接了几粒雪花,置在掌心看它慢慢融化,不由得叹了口气。
林嬷嬷应了一声,福身出去了。
沈萋萋拢了拢披肩,惊叹原今年雪来得那般快。
大军出征两月,边关频频有捷报归来。
一连四五日,日日都在大殿讼经,有些贵女已经回去,余下的不过十来位。
出行那日,沈萋萋才发现,城里小半的贵女都跟着去了。
左右不过是讼讼经抄写经文,这些回了府也可以做。
打仗劳民伤财,可不打,又会被人欺负,这人呐,怎么就不能安分守己些呢。
“姑娘,溯阳公主来帖,说是要去云台寺为众将士祈福,邀姑娘一同前往。”
怨不得王爷不待见她,就她这短到不能再短的眼皮子,谁瞧见了都不会待见的。
银宝给沈萋萋换了一个汤婆子,见她不言语,与金宝对视一眼,无声叹气。
把东西都一一查验过后,两人早已经累瘫了。
沈萋萋摇摇头,并没有让沈谨时同行的打算。
这些个东西里头,近一半都是赝品。
“姑娘,咱们也回去吧。”
金宝咬咬牙,见沈萋萋已经把单子收进盒子里,只能跺跺脚走了出去。
她可以一整日都呆坐在屋里,不问她,她便不开门。
若不是要替众将士祈福,沈萋萋是决不愿走这一程的。
林嬷嬷推门而入,见她站在窗前,边说边过来关了窗。
“都是女儿家,大哥若去了,怕是要招人说道了。”
她不愿意去踩上一脚,自是在意料之中的,看了一眼要开口的金宝,她摇摇头。
沉默半晌,沈萋萋把单子折好,轻轻摇头。
更何况,如今表哥不在,她又怎么能知晓,表哥是个什么意思呢。
此次出门,若没有顾着一些,怕是要被欺负的。
还有底下的士兵,能不能吃上饱饭啊。
金宝也知道这么下去不行,可她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姑娘就是不愿意说啊。
有那些时间,还不如多抄两遍经文替表哥祈福。
永安侯府已经落败了,她又何苦讨人嫌的再去踩上一脚呢。
好不容易让姑娘开心些,可王爷一不在,姑娘就又恢复以前的模样了。
这天愈发冷了,也不知表哥怎么样了,可添了棉衣。
沈萋萋戴着帽子,柔软的皮毛遮住她半张小脸,从侧面看,并不能窥见分毫。
手里拿着密密麻麻的单子,两人低头吐出一口浊气。
沈萋萋拢紧衣裳,慢慢坐回了床榻上,接过了林嬷嬷递过来的热茶。
这些东西,于她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是不是真的她并不在乎。
她掀了帘子看去,远远一条车队,过了拐角都还没有完。
她与溯阳公主并不熟络,只是前些日子在茶楼听书时打了个照面。
在这儿闻着檀香,并不能让她静下心来,在这儿或回府,于她来说确实差别不大。
她由着金宝帮忙拢紧衣服,半响后点头。
“那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