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能再如蝼蚁

昨夜专攻数学直到十二点多钟，早上五点整，‘滴滴’的闹铃声响起，苏杭准时起床，飞快洗漱后，转向英语，趁着夏日清晨短暂的凉意，捧着习题册坐在门外屋顶上一边圈画一边背诵。

如此到六点一刻，母亲喊吃饭，苏杭下楼。

十多分钟搞定早餐，辞别父母，苏杭推车出门，张溢已经在巷口等待。

并肩在巷子里推车前行，张溢提起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则新闻，关于纺织品出口配额被削减的事情，间接和他们都在纺织厂工作的母亲有关系。

张溢和苏杭之所以亲近，往前推，恰是因为两人母亲都在河元纺织厂工作。

张溢说看到新闻，他爸爸开口骂了人，他妈妈也很担心。

苏杭没时间看新闻，却也知道曾经这几年的某些事情，还知道明年5月河元纺织厂在行业重整浪潮中被关停的结局。

却只是沉默。

大势之下，个人太无力。

苏杭暗暗决心，这一世，无论是自己，还是身边亲近之人，都不能再如那面对风雨毫无抵抗之力的微末蝼蚁。

两人推车出了巷子，来到棉纺路，开始骑车前行。

她坚持继续，本来不耐烦的父亲听了几句，很快就认真起来，又逐渐转为严肃。过了一会儿，还开始询问她各种细节。

万里无云，碧空如洗，What A Beautiful Day！

嗯……

想到这件事对自家可能真的很重要，她今天还给他带了好吃的，算是……感谢。

再就是今天早上。

她带来的，却是昨天早上在南边采摘，傍晚时就送到了家里。

陶暖瓷想着想着，不由有些委屈，咬了咬嘴唇，察觉一旁同桌看向自己，于是端出精心装在一只保鲜盒里的荔枝，转而弯起嘴角：“扈月，我带了荔枝来，还有大家……”

某人脚步不停地从自己身边走过，本来双手伸向桌斗的陶暖瓷动作顿住，嘴巴微张。

嗯……

就是……

如果再无视本小姐……

不能露怯。

清晨的时光迅速流淌。

早自习没什么好说，姚岚交代几句，大家就开始晨读。

某个学生举手有问题要问，她就走了过来，假装忘记昨天。

第一眼，没看到自家英语老师的身影，倒是发现最后排满脸青春痘的贺鑫磊捧着书本在自己座位里侧贴墙而站，直挺挺的模样，好像被挂在墙上一般，明显故意作怪。

苏杭捞过贺鑫磊的凳子坐下，把早就准备好的习题册摊到自己和英语老师之间，开始询问从昨天就开始标记的各种问题：“这道语法，老师，第一空，‘你把那支黑色钢笔放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这里用现在完成时，我能理解。但第二空，为什么用一般过去时？”

好奇转头。

十五分钟……

她可是有很多话想说的。

悄悄抬手试了下，脸颊有些热

反正，可好吃了。

然后，她就答不上了。

五分钟。

姚岚本来很不自在，接了笔，听到学生的问题又很正经，这才比划着开始讲解。

十分钟。

就像对昨天写在黑板报上的那些名人名言态度一样，话教人，效率太低，事教人，才能印象深刻。苏杭希望通过接下来的一系列身体力行，带着张溢一起走下去。

要不然，那些话语，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从同学那里听来？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再次想起某个学生。

稍稍犹豫……

就比如这次，对年级前十的冲刺！

其实是父亲公司员工去南方出差，按照老板交代，顺便坐飞机捎回。

某个家伙，眼神要有多坏，才能把英语老师都看到脸红，甚至落荒而逃？

还好……

而且，还要看你拿不拿得到了。

这才发现，原本某人的位置，露出了一点英语老师的身形。

还有……

姚老师过去了，怎么没回来呢？

发生了什么？

姚老师昨天可是才被……今天，就坐到了某人位置上。

陶暖瓷立刻想到了昨天，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坐在贺鑫磊的位置上，只是这次，贺鑫磊没再被赶走，而是‘挂’在了墙上。

于是放下心来，走了过去。

那眼神……

随后一路没再多话，不过，苏杭沿途会不时看向经过的路人，希望寻到某个身影。

再看……

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