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妖狐生死未卜,他持着铁剑,一个大跨步上前,就要再补一记。
只要刺破她的妖心,她就真的死了。
他手腕使力,一个急刺,就往她丰瞒的凸起捅去。
这是削铁如泥的“斩妖剑”,破开妖狐坚韧的表皮,易如反掌。
突然,她睁开了一双眸子,嘴角流出一抹邪异的笑。
他心头猛跳,暗叫一声不好,正要回身撤走,便闻到一股浓烈的气味涌入鼻中。
又香,又……骚。
他只觉得眼皮沉重,再也坚持不住,一歪头昏睡了过去。
妖狐伸出细长的手臂,将他的身体揽过来,紧紧搂在怀中。此时,她又化为人形,眉目含情,肌肤细腻,宛如一只白嫩的羔羊。
他的头正枕在两处高廷之上,沉沉地呼吸,却是无福消受这美艳的一幕。
她妩媚地笑,盯着怀中年轻的面孔,痴痴若迷,过了一会,竟然伸出香丁小舌,舔舐红艳嘴唇。
“这具含有法力的身体,一定好吃得很。”
她实在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下口水,就伸出锋利的爪手,欲要掏其心脏。
这时,她酥肩微颤,随即猛烈地抖动起来,直至变成她整个身子都在抽搐。
她怀中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里面递出平静的神色。
妖狐的背上,一节短短的剑尖露了出来。
他伸过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同样的手段,不可以用两次哦。”
在狐妖逐渐黯淡下来的目光中,他费力地从鼻孔中掏出两团卫生纸,随手丢在了一旁。
而后,他拉下风衣拉链,露出灰色毛衣来,上面赫然贴了足有几十张画着各种奇怪符号的符。
他摸了摸鼻梁,自语道:“上次被你迷晕,若不是有我师傅留给我的玉佩,就险些损命此地了。所以,这次我把各种版本的静心符都画了一张……”
他不知是在说给妖狐听,还是给自己听。
顾不上休息,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灰色布袋,一抖变大了十余倍,将渐渐没了气息的妖狐装了进去。
指诀捏出,布袋又恢复了小小的模样,被他随手收进了裤兜里。
推门,脚步声远去。
……
过了不知多久,内间里开出一道门,一个大腹便便,衣着华丽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瞅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将目光放在了地板的血迹上,脸色阴晴不定。
“该死的臭道士,坏我李大贵的财路。”
他恶狠狠地骂道,眼露凶光,哪里有丝毫被魅惑的样子。
……
清晨,街道上车水马龙。
无数上班族卡起时间,嚼着茶叶蛋,身跨小电驴涌入人潮中。
一个早餐摊子,只有桌椅两三张。
他依旧穿着风衣,坐在小凳上,正端着一碗豆腐脑喝得香甜。
上午,还要赶忙去工作,最近囊中羞涩,所以他连油条都没敢要。
蓦然间,他发现周围多了许多表情一致的面孔,皆是冷峻严肃,如临大敌。
他手中勺子顿了顿,便继续挖所剩不多的豆腐脑,送进嘴里。
吃罢饭站起身,他还未有所动作,几个壮汉先涌了上来。
腰间一凉,顶上了硬物。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到这压低了带着警告的声音,他四顾一看,松开了拳头。
这些人,是警察。
……
“年龄?”
“26。”
“姓名?”
“落无尘。”
“……”
一番详细的问话后,他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接受抽血和其他流程的审查。
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严阵以待,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则在不停忙碌。
三天后,他被带到了洛昌最大的监狱,重铐加身。
他虽猜到不妥,仍就没有反抗,只是依照指令行事。
他再怎样,另一身份也只是个普通民众。
即便降妖除魔,法力高强,也不能对普通人出手,这是禁忌。
再说,即便反抗逃走,这个世界还怎么待得下去,亡命天涯吗?
……
一个月后,监狱食堂。
小小的电视里在播放新闻,声音传的很远。
“洛昌市曝光史上最大盗心案……”
“据了解,这名叫落无尘的男子,通过迷药手段窃取他人心脏,并以高价倒卖给涉黑团伙……”
“根据受害者家属的意愿,我们通过最高法院了解到,目前已判处这名十恶不赦的罪犯死刑……”
“铛啷。”
他手中筷子掉落在桌上。
……
夜里,冰凉的宿舍。
“应该……如何做呢?”
他喃喃自语道。
呆坐许久,他伸出右手,运指在身上画了起来。
随着一道微光闪烁,他的身形陡然消失。
……
……
两天后,警方专案组发现李大贵躺尸在放置“无心”受害者的太平间,他手中握着一张光盘。
里面清晰地记录着他如何指使手下,搜寻目标人物,并逐一下手挖心的过程。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专案组成员,遇此一幕,亦是感到毛骨悚然。
可惜,这种真相在某种莫名的力量影响下,并没有公诸于世……
一周后,被全国通缉“越狱”的A级罪犯落无尘现出踪迹。
他从一座百层大厦上纵身跃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那一天,暴雨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