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口热气咬下一大口,丝丝香甜在嘴里蕴化开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没有架子,没有隔膜,一切都很贴近,就像是寻常父女之间的相处一样融洽,他竟觉得,这比他任何一次吃的红薯都还要好吃,简直堪比人间美味!
吃着吃着,他又突然有些心酸,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感觉了。小白虽然是他孙子,有时候也会粘着他撒娇,可是他与自己始终还是有一道隔膜,这道隔膜让他们无法真正的贴近,他感受不到心与心的贴近。
“你怎么了?”墨云晴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异常。
“没、没事!”廖神医回过神来,声音已经哽咽,完了,又丢脸了!
墨云晴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忽然说道:“我一直很好奇,小白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廖神医一怔,面带苦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他爷爷吗,怎么会不知道?”
廖神医沉默,眼睛望着火堆意识逐渐飘远,仿佛又回到那年大雪纷飞的季节,冰雪一望无际,一朵朵鲜红的花朵开在雪地里,妖艳迷人。
他跟随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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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一路向前走,忽然看到前方有人倒在地上,一大堆鲜血染红的白雪在他身下绽开无数妖艳的花朵。
他将那人翻过来,那人是个长相极美的女人,女人早已没了呼吸,身体也极尽冰冷,在她的胸前衣襟里,一个小小的人儿躲在厚厚的襁褓里,小脸蛋儿红润,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他看,小小的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小白是我外出游历时捡回来的。”多余的话他不想多说,似是生怕墨云晴追问,他着急的站起身子夺门而出。
墨云晴看着他仓惶,几近狼狈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之前偶然流露出来的伤怀并不是装的,提起小白的
父母也不过是为了试探而已,事实证明,他是在怀念亲情,而这份亲情却不是来自于小白的父母,那他刚刚到底是想到了谁?而他思念的那个人又去了哪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说不出口的秘密,墨云晴也没有纠结太多,吃饱后又喝了一杯烫烫的白开水,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回到主屋的时候,微胖的女人已经做好两个口罩给她送来了,墨云晴接过戴上,进到里间去看望女人。
“咳咳咳……”
女人的咳嗽一直未停,就算看到墨云晴进来,她想招呼一声也做不到,墨云晴向她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解下腰间腰带摊开,这就是她的简易版“药箱”,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银针和手术刀、剪刀、镊子,甚至还有鸭肠线。
在女人茫然疑惑的眼神中,墨云晴扒掉她的衣服,抽出三根银针,动作麻利爽快的在她身上扎下,然后继续抽,继续扎,不一会儿她身上几乎都扎满了银针,看上去就和刺猬差不多了。
说也奇怪,当墨云晴最后一针落下,一直郁结在心口的那团气似乎消散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气息一缓,也就没那么想咳嗽了。
时隔这么多年,她终于再次体会到了轻松的感觉,就连呼吸都轻快了不少,激动之余望向墨云晴的眼神充满了惊异。
痨病很可怕,它迅速的夺走了属于她的年轻美貌,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毁了,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获救,只是心里怀抱着一点希望,好让自己拥有苟延残喘活下去的动力而已。
可即便是这点动力,在长久的病痛折磨之下也很快被消磨殆尽,若不是心中还有无法割舍的事情,她早已一根白绫结束这苦短的一生。
尤其是这段时间,当廖神医拿着一节红木过来信誓旦旦的对她保证能够医治好她,她天真的信了,她以为她终于能够摆脱病魔了!
可是当那一碗苦涩的药汁儿下肚,预期良好的效益并没有出现,相反的,病魔似乎像是发起了反抗一样,病痛更加剧烈,让她几欲轻生。
然而今天,在她已经放弃所有希望的时候,廖神医却带来了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在瞬间缓解了她的痛苦,让她熄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了丁点儿的星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