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蒋钦正要登岸夹击刘贤,忽见下游一支船队前来,堵住了江面。蒋钦心下大惊,知道中了算计,却也并不十分慌乱,当即停止下船,转而领兵往下游,欲要击破敌船。
不料敌人却并不上来交战,反而凿沉了大船,将水道堵塞。蒋钦见状失色,急忙命小船上前试探,发现水道被堵塞的十分严密,大船根本无法通过,只有小船小心翼翼之下,方能避开沉船,安然过去。
正没奈何,却见上游南岸的刘贤兵马正在砍伐树木,建造木筏,并将许多柴草装载在木筏之上。蒋钦暗思:“如今前路被堵,倘若敌军再点燃木筏,从上游放下,我军岂不顷刻间就会被烧成飞灰?”
蒋钦心下慌乱,欲要弃船上岸,又恐自己走后,敌军趁机渡河,救援刘贤。欲要留在船上,又恐被火船袭击,心下犹疑不定。正紧张权衡之间,忽见下游桓阶船队之中走出许多兵马,在江北靠岸下船,密密麻麻足有数千人之多。蒋钦大惊,暗道:“敌军又从何处找来这许多人马?若是任由他们登岸,甘宁大军腹背受敌,岂不大败?罢了,形势如此,我军留在船上已经没有意义了。”
当下蒋钦下定了决心,命令船队靠向北岸,大军弃船上岸,去与甘宁会合,准备集中兵力,与刘贤正面交锋。
不多时,蒋钦上岸,领兵往上来见甘宁,将汨罗江水道被桓阶用沉船堵住,大队船只无法通过,桓阶又率领数千大军登岸,自己只得也弃船上岸,与甘宁会合之事说了一遍。
甘宁闻言大惊,道:“如今失了战船,若不能在此处彻底击败刘贤,我等日后如何还困得住他?唯今之计,只有死战,才能将功折罪。”
蒋钦点了点头,道:“我失了战船,已是死罪!情愿为前锋,率领敢死队当先破敌。”
于是蒋钦点选军中壮士,得五百余人,皆持刀盾,击鼓往刘贤大军杀去。蒋钦此时心存死志,奋力拼杀,勇不可挡,将刘贤军阵打得节节败退。
刘贤在阵中看见,焦急地向下游看了看,道:“桓阶的兵马为何还没到?再派信使去催一催,让他务必尽快前来增援。”又过了一刻,桓阶依然不见踪影,前军阵线却已被蒋钦冲的摇摇欲坠。黄忠在旁道:“形势不妙,末将请令上前,阻拦蒋钦。”
刘贤道:“老将军要留着力气与甘宁对阵,不可轻动。”转头看了看左右众将,忽然眼前一亮,对郝昭招手道:“伯道,你麾下兵马也训练了七八个月了,如今可能一战否?”
郝昭出列,拱手拜道:“末将麾下兵马已经训练精熟,虽然铠甲钩盾尚未置办齐全,但也能与敌一战。”
刘贤道:“你军中还缺多少铠甲钩盾?”
郝昭道:“我部共有一千人,目前仅有铁甲八十副,钩盾三百余块。”
刘贤道:“今日你若是击败了蒋钦,我回头就把你需要的铁甲钩盾全部配齐。”
郝昭大喜,当即领兵向前,一千士卒排成方阵,踩着鼓点,步伐整齐有力,宛如一个整体,杀进敌军之中。郝昭在阵中不断发令,前排长矛手迅猛地刺出长矛,随即不管有没有刺中敌人,都弃矛举盾,合身往敌人军阵中撞去,用腰刀和钩盾杀敌,并掩护后排。后排则再次前进刺矛,如此层层推进,江东军抵敌不住,顿时败退。
蒋钦急忙领兵来与郝昭交战,提刀杀进陷阵营中,连杀数人,稍稍阻遏了一下陷阵营的攻势。郝昭看见,将手一挥,陷阵营士卒急忙收缩阵型,长矛手与刀盾手配合,将蒋钦围在中间,刺矛挥刀,一阵猛砍,杀得蒋钦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便汗流浃背。
蒋钦犹自不退,指挥麾下敢死队奋力死战。幸得甘宁看见,领兵冲杀而来,这才救下蒋钦。此时的蒋钦已经遍体流血,浑身是伤了。
甘宁愤怒不已,领兵往刘贤本阵冲杀而来。黄忠见状,也领兵杀出。两军正厮杀间,桓阶终于领着兵马姗姗来迟,两下夹攻。桓阶麾下有两员战将,十分勇猛。甘宁腹背受敌,顿时大败,见事不可为,只得领着败兵往巴丘撤退。
刘贤急令黄忠、侯成、张著、郝昭从后追赶,又传令汨罗江南岸的吕介、胡济迅速渡河,去通往汉昌、下隽的道路上埋伏。
随后刘贤整了整衣冠,前去与桓阶相见。双方见礼毕,刘贤道:“劳烦宣抚使远来,在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桓阶道:“今日一战,大破甘宁、蒋钦,刘将军功劳不我必上表丞相,为你请功。”
刘贤闻言笑了笑,道:“我在油江口和沙羡,数次击败江东军,也未见曹丞相有什么封赏。请功的事暂且不提,如今甘宁战败,守不住巴丘,必定会投东边的汉昌和下隽而去。这两处城池都是长沙郡地界,还请宣抚使出兵,抢先夺下二城,以免被甘宁据守,那时就难以攻克了。”
桓阶见刘贤话语中颇有不平之意,急忙安抚道:“刘将军切莫灰心,你的功劳我一定如实上奏丞相,短则十日,长则一月,必有封赏下来。至于下隽和汉昌二城么,刘将军也请放心,我近日收得两员猛将,一个是原荆州牧刘表的族侄,攸县大营的主将,名叫刘磐,此人你也熟识。另一人乃是长沙太守韩玄的爱将,名叫杨龄,被我暂时借用。有此二人在,下隽和汉昌必定被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