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曾致女在房间里面叫道:“深田。”
深田这才晓得曾致女醒了过来,挑着一担空水桶,站在门首应道:“诶……”
“华晶要屙尿,你抱她去一下,我帮云晶穿衣裳。”曾致女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深田只得放下水桶担子,走到房间里面,见曾致女正在帮云晶找衣裳。华晶正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
他抱起华晶到尿桶上屙了尿,又把她抱回床上。华晶显是还没有睡够,又掀起薄被,钻到里面睡觉去了。
曾致女已经帮云晶穿好了衣裳。深田便顺手把她抱下床,让她自己穿好鞋子,然后带着她先到房间外面。
深田的手本来被烫到,又连着抱了两个孩子,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是他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曾致女没有发现深田的异常,自己在房间穿好衣服鞋子出来,开始淘米做饭。
深田又挑着水桶到井里挑了一担水回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曾致女也已经从蒙蒙的睡意中完全醒过来,她看到深田的手红通通的,便问他怎么回事。
他把被开水烫到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曾致女马上丢下手里的活,到墙上的壁柜里取了平时渌云偷偷送过来的木油出来,倒了一点在碗里。
然后她又到房间找了一块破布,她将布裹成一团,拉起深田被烫得通红的右手,在碗里沾了油涂到他的手上。
深田感觉手上凉凉的,痛苦缓解了不少,看来木油还真有效。
曾致女让深田不要动手,自己在灶下忙着做好了早饭。深田到房间把华晶叫了起来,并小心翼翼给她穿好衣裳。
他走到外面正准备吃饭,这时候,刘旺从外面进来,把他拉到了他家里吃饭。
深田在刘旺家里吃了早饭,又不好意思丢下碗就走,所以又帮着一起到晒谷场卖肉。
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跟曾致女说小偷的事情。
直到眼下,深田和曾致女两人一合计,原来小偷虽不曾偷到他家的鸡,却拿走了他家的蛋。
再说陈素婷,她今天清晨感觉肚子不舒服,无奈只得起床去上厕所。从公厕出来之后,她感觉浑身通畅舒爽。
偏巧,这时候听到村里传出杀猪的嚎叫声,她怕从原来那边走碰到杀猪的情形,便绕着道从深田厦房所在的这排房子后面走。
陈素婷走到深田厦房附近的时候,听到母鸡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哒……”声音,像是下了蛋后的叫声。
突然,一个念头袭上她的心头,她看看天色尚早,又巡视了一圈周围没有人,于是猫腰轻脚走到厦房墙下的鸡窝口。
恰好鸡窝口有两个鸡蛋,她欣喜若狂,迅速将两个鸡蛋捡起来揣到了口袋里。
她还想看看鸡窝里面有没有鸡蛋,但是视线被一只鸡挡着,她伸手抓起那只鸡,准备移开它往里面摸去。
这时候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她赶紧把那只鸡丢下,揣着两个鸡蛋逃走了。
陈素婷一路小跑,闪进了一个小巷子,躲在里面悄声听,确定发现她的人没有追上来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她不晓得那人发现了是她没有,也不晓得那人是谁。
陈素婷不敢久作停留,绕着巷子回到了小屋子。
其他几个青年都还在睡觉,她把鸡蛋偷偷的藏到了自己的床底下,然后爬上小床接着睡觉。
但是她毫无睡意,她猜测着刚才那个人是谁。想来想去,她觉得是那人是深田。
深田是村里的屠夫,这个众所周知,今天早上村里又杀猪,他起来的肯定比较早。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到底看到了她没有。
她脑壳里推演着当时自己与那人的位置关系,而且大家在同一个村里住了好几年,觉得那人肯定认出了自己。
但是她心里又抱着一丝侥幸,觉得那人没看到自己的正脸,不敢确认就是她……
陈素婷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程蓉蓉和崔新立两人做好了早饭。
程蓉蓉叫她吃饭,她实在没有心思,推说自己肚子不舒服,不想吃饭就在床上躺一会。
程蓉蓉以为她月经来了,身体不适,而且今天又不用出工,便没有拉她起来。
陈素婷在床上听到崔新立他们在灶下吃饭,轻松谈笑的声音,觉得非常羡慕。
同时,她心里又不免升起一股酸楚,还夹杂着浓浓的悔意。
她后悔自己真是不应该鬼使神差的动那个歪念头,去偷摸人家的鸡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崔新立和阙冉东吃完饭到晒谷场去看热闹了。
程蓉蓉和毛童梅约陈素婷去洗衣服,陈素婷起了床,但是怕出门遇到外人,所以仍然以肚子不舒服推辞了。
她虽然满脑的心事,但是毕竟扛不住肚子的咕咕叫声,到灶下舀了一碗饭,扒拉着吃了下去。
肚子里有了饭,陈素婷感觉自己的精神也强大了不少。
在床上躺久了也难受,于是她就坐着跟在家的石乃诚聊天。
等崔新立和阙冉东回来,提起她肚子不舒服的事,她怕他们逼问下去说漏了嘴,于是主动提出到晒谷场去看看。
陈素婷跟着几人到了晒谷场,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了深田。
她的身体像触电般往后退了一步。
她没有勇气面对深田,所以找了个理由搪塞了三位男青年,自己又回了小屋子。
陈素婷在小屋待了一会,程蓉蓉和毛童梅从外面洗完衣服回来了。
今天好不容易轻松一天,三位女青年聊起许多笑话,这使得陈素婷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中午做饭的时候,陈素婷想那两个鸡蛋毕竟是赃物,放在床下始终是个隐患。
于是她拿了出来,骗大家说是在草丛里面捡的,这样一来藏住了事情的真相,二来大家享用了一顿美味也不会出去乱说。
六位青年吃了鸡蛋,心情大好。
深田和曾致女因为小偷的事和好如初。
陈素婷和深田的“恩怨”仿佛就这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