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田和陈得根听到老师的叫声,都停止了用力,庸田将陈得根的双手松开。
两人从地上站起来。鹿文歹才看清躺在下面的是陈得根。
鹿文歹气往上涌,又是这个陈得根,经常闹事,屡教不改。
“你们两个,给我到教室外面去跪着!”鹿文歹吼道。
庸田和陈得根这两个人,一个学习成绩倒数第一,一个打架顺数第一,罚跪对他们来说不是陌生的事,毫不犹豫的就向教室外面走去,在走廊上面贴着墙跪下。
鹿文歹在教室让学生把倒下的桌子扶起来,捡好书本文具并把掉在地上的饭菜打扫干净。
他自己走到教师外面,到操场上捡了四颗石子走到庸田和陈得根身前说道:“你们给我站起来!”
两人以为不用跪了,赶紧站了起来。
不料鹿文歹将几颗石子往地上一扔说:“在膝盖下放一颗石头跪着!”
鹿文歹见两人听话的分别将两颗石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下跪着,自己又回到教室。
坐陈得根前面的那个学生走过来用手指着外面两人跪着的地方跟鹿文歹说:“老师,他们俩打了自己带的饭,把我的饭也打掉了!”说完竟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鹿文歹跟那学生了解了他们俩打架的原因,并劝慰她停止了哭泣,让她先回座位上去。
鹿文歹晓得是陈得根挑起的事,想好了怎么处理这件事,走到教室外面对庸田和陈得根骂道:“你们两个王八蛋,打掉了饭自己滚回家去吃,陈得根在家里吃完给你前面的同窗带一份饭菜来。吃玩饭必须早点来,下午不许迟到,不然还要你们跪石子!”
鹿文歹说完进教室把陈得根前面那个女孩子叫了出来,当着两人的面说:“你就在这里盯着他们俩,他们要跪到下课后才可以起来,要是他们不听话,你就来告诉我。”说完又往宿舍去了。
庸田和陈得根虽说是长期在地上打滚的人,但是哪曾受过跪石子的罪,在地上左摇右摆,旁边有人盯着,不敢站起来也不敢把膝盖下的石子扔掉。
那女孩子见两人在地上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陈得根在书院好歹是个“风云”人物,哪曾受过这等委屈,他吊起双眼,恶狠狠的看了女孩一眼。
女孩见陈得根似乎发了火,又晓得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心里面有点怵他,转身回教室去了。
陈得根见监督人已经走了,把石子移到一边,跪在平地上,但膝盖已经被刚才的石子硌疼了,再跪在地上就感觉生疼,可是又不敢站起来。
庸田是个实在老实的孩子,见陈得根移走了石子,他却没有动,仍旧跪在石子上。
只是跪得膝盖实在是疼,疼的直钻心,钻心之后便化成对鹿文歹的恨,于是就在心里骂着:“鹿文歹,锄头擓!”骂了几句之后又觉得不痛快,于是又从嘴里小声的骂出声来。
陈得根听到庸田骂鹿文歹,心里也觉得痛快,感觉像是报仇了,于是嘿嘿一笑,也小声骂道:“鹿文歹,锄头把子擓!他娘的屁股!”
两人一边骂一边看着宿舍到教室的方向,以防鹿文歹突然“来袭”。
两人一直骂到下课铃声响起,又朝老师宿舍方向看了一眼,确认鹿文歹不会到教室来了,两人起身朝书院门口走去。
庸田一路骂着鹿文歹。
家人见庸田一个人从书院回来,觉得奇怪,早上他明明和庆田一块带了饭去的。
熙风问他:“你怎么回来了?下午不用上课吗?庆田呢?”
庸田有点胆怯的回答说:“要上课,我带的饭菜被打掉了,回来吃中饭。庆田在书院。”
熙风表情有点严肃的说:“怎么打掉了?”
庸田把在书院发生的事情跟熙风说了一遍,站在一边怔怔的等候熙风的“发落”。
熙风晓得庸田是个厚道孩子,不会扯谎,是怎样就怎样,一定没有骗他。
他觉得庸田做的没有错,陈得根实在是欺人太甚,就应该给他有点颜色看看。
渌云听说孩子罚了跪,还跪石子,赶紧撸起庸田的裤管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渌云又哭了起来,原来庸田的膝盖处已经肿了起来。
熙风见此表面上不说,但不免也有点心疼。
他虽然对老师这样罚跪不是很认同,但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议论老师的不是。
熙风想想,孩子在书院读书,还是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
他想起兜里今天刘旺送他的那包烟,掏出烟给到庸田手里说:“你下午去上课的时候,把这包烟给鹿文歹老师。”
庸田虽不想拿去给鹿文歹,但又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而且他今天毕竟打了架,所以觉得自己犯了大错误,怕自己不答应,父亲会责罚他,于是勉强接下烟答应了。
庸田吃完饭,揣着烟往书院走。因为跪石子跪肿了膝盖,走路确实有点吃痛,于是他又在心里暗骂起鹿文歹来。
熙风交代他,到书院后要到他宿舍去把烟给他并向他承认错误。
他想来还是有点胆怯,平时自己连接近老师宿舍那栋楼都会紧张,更不要说进到鹿文歹的宿舍去了。
庸田伸手摸了摸兜里的那包烟,鼓起勇气,将烟掏了出来往路边的草丛一甩,扔掉了,嘴里还不忘骂一句:“鹿文歹,锄头擓!你抽个屁!”然后大步向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