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前天晚上打伤了我一个锦衣卫,无恶不作之一的盗贼?”崔子孤长得挺高,就是身形较瘦,略有些男生女相,目光凌厉,犹如一把开封的双刃剑,有种孤傲冷梅的气质。
秦琅纠正了一下他的用词:“是侠盗,或者天下第一盗王也行”
崔子孤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账本上,语气疑惑不解:“你们劫走了二十万两救灾官银,昨晚又来劫府里库银,现下又来偷账本,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秦琅洒脱一笑:“这二十万救济银可不是我们盗的,而是有人要让全天下以为是我们无恶不作的团伙盗窃救济银”
“至于昨晚劫府银,确实是我们做的”
“这账本有些意思,会算账吗?你刚才试了,要想抓捕我,没那么容易,倒不如先找个地方算算账,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茶楼里,秦琅敲打着算盘,念叨着账本上消失不见的数字。
崔子孤从一开始目光紧盯着秦琅,到后来,目光紧紧盯着账册,眼神凶狠:
“官府的账上最起码有三十万白银消失,西陵城的官员沆瀣一气,欺上瞒下,监守自盗?”
秦琅算完账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今年朝中官员升迁,朝中会派专人清查各州政绩,这么大的漏洞,他们隐瞒不过去,一帮贪官污吏正在焦急不已时,朝廷拨下了一笔救灾款,二十万两,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于是,当官银抵达银库时,他们将官银取出来代替了空荡荡的银库,用石头移花接木,他们又故意将消息泄露,引来了无恶不作,挑起我们这群江洋大盗的兴致,让我们劫走官银,落下骂名,而他们整好将罪责撇清”
楚贤自以为劫走了官银,却不想里面装着石头,又调换了一堆破铜烂铁,出城后,被木雄给劫走了。
自始至终,他们抢的都不是银子。
“这笔官银从未离开过银库,等此间事了,他们将官银重铸,改头换面,变成了府州的银子,抹平了总账,升官发财,一走了之”
崔子孤握着剑把的手紧了又紧,眼前的少年竟然随口就将事情经过说的与他心中的猜测一般无二。
而且朝中官员升迁和官银,府库,库银这些事情,他一个江洋大盗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
秦琅半点都不介意崔子孤的防备和怀疑,他要是真的听信了自己的一面之词,那才有问题呢。
“崔特使不如请一纸调令,前去府库银库调查,事情真相便可一清二楚,只不过昨晚那一场抢劫,我估计知府他们等不到风平浪静了,他们会赶在这两天就开始火耗融银”
“官杀匪,匪杀官,官匪自古不两立,你为匪我为官,你却在帮我查案,为何?”
秦琅倚窗而立:“盗亦有道,我虽是下九流行当,却也有盗门规矩,师门有命:盗遍天下财物,唯有:仁义君子不盗,老弱妇孺不盗,善长人翁不盗,家徒四壁不盗”
“再者:官是官,匪是匪,官是匪?匪是官?”
崔子孤一向是皇上手里的刀,他杀了不少贪官污吏,也见过不少人,但眼前的少年明明是个江洋大盗,干着令人不齿的行当,可他却看上去比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青年才俊多了一份洒脱和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