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居然敢跟他发脾气,一口一个“我”,她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王爷?
“刚才那个跟头摔得不够狠是吗?”
刚才那个跟头?
他是指刚才她在院子里摔的那下,他冷眼旁观,都没有拉她一把?
所以他是故意让她摔的?
疑惑间,就听他的口气又狠了几分:
“依我大周律法,偷盗财物价值达一匹绢,杖七十。五匹绢,囚一年。五十匹,三年劳役,流放三千里!”
慕昭昭听得一愣。
她从来不了解什么律法,也从来不知道,原来仅仅是偷盗,惩罚居然就如此之狠。
她算了算米成周的钱袋子,换成绢的话,至少也有两匹。
也就是说,如果她被抓到了,丑送官府,那么等待她的,就是杖打一百四十下?
就她这小身子骨,别说一百四十下,就是四十下,恐怕她也扛不住!
有点怂了。
眼看她眼中的倔犟渐渐被恐惧取代,夜无殇咬牙:
“如果当时你被米成周抓个正着,本王也救不了你!”
救?
慕昭昭回味着夜无殇最后这句话,所以他不是在责怪她,而是在担心她?
不知为何,心中竟陡然掠过一丝丝的甜。
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从心底里冒出来,慕昭昭想笑又不敢笑的试探道:
“所以王爷……是怕我被抓住受苦?”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夜无殇,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可惜,他的双眼依旧冷漠的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甩开她的下巴,沉沉出声:
“阮娘的病还没医好,你休想出事。”
原来如此。
不过是怕她出了事,不能给阮娘子治病罢了。
亏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在担心她。
“哦……”
慕昭昭垂下眸子,一丝类似于失落感的东西,在心间蔓延。
“错没错?”
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还是刚刚那副质问的语气。
慕昭昭感觉自己有病,明知道夜无殇是什么样的人,她在期待什么?
心情不爽利,她嘟着嘴,咕哝道:
“那要是王爷当时能对他小惩大戒,我也不会去偷他的钱袋子……”
“你在怪本王?”
慕昭昭耷拉着眼皮,两只手捏着腰间的穗子,绞啊绞的。
语气也是一副吊儿郎当、嘲讽揶揄的样子:
“不敢,我哪儿敢怪您啊。”
她偷偷瞥他,却见向来沉稳老道、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
慕昭昭这才有点害怕。
刚才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因为他前几次的纵容,所以她都敢不怕他了?
慕昭昭默默的站直了身体,双手也悄悄地放下,老老实实的像只鹌鹑。
就听他厚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米音罗刚刚因本王而死,本王再处置米成周,你是觉得本王在大周树敌还不够多?”
慕昭昭眼珠转了转,他这算是在跟她解释,为什么不惩治米成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