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湖熟天下足”不是一句空话。
在穆建明的印象中,这个价格与前世历史中各个朝代的和平时期的粮价有所差距,但也不是很大。除非是开元盛世时期,粮食一石只要十文钱,可以说是历史的最低点了。
“五六文钱一斤是市面粮行里的售价,而且还是今年夏粮的价钱。府库中的陈粮可不是这个价吧。”
“穆公子说得不错。府库中的陈粮确实要便宜不少。不过,府库中的粮食若是空了,我等也不好交代。”
陈主簿手一摊,为难地说道。
穆建明撇撇嘴。
“每年府库本就要征纳新粮,售出陈粮。就算府库空了再征缴采买就是了,有什么交代不过去的。
这样,就以五文钱一斤的价格,府库之中能出多少,我便付多少钱。有了这些钱,陈主簿和吴县丞再收粮便是,这其中陈主簿与吴县丞能落下多少钱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等穆建明缓缓说完,包间内落针可闻。
陈主簿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吴衍虽是世家出身,眼界要开阔些,可也被穆建明这话震得不轻。
只这一单,二人分别能获利万贯以上,这还不包括给县尊以及其他人上下打点的钱财。
“穆公子,老夫手中也有不少存粮,可愿采买?”
杜在廷忙不迭地问道。
“我家里也有,穆公子可愿收购?”
黄敬升也跟着问道。
“两位放心,你们有多少我要多少。”
“也是同样的价钱?”
“那是自然,穆某不会厚此薄彼。”
黄敬升和杜在廷面露喜色,又要说话,就觉得有人拉扯他们,回头一看却是徐悠泽。
徐悠泽陪着笑,道:“请二位随我来,我有话说。”说完还歉意地看了看穆建明。
穆建明笑了笑,示意几人自便。
等三人走到一旁,徐悠泽才急急的道:“二位,你们手里的存粮可不能卖给这位穆公子了。”
黄敬升和杜在廷皆是一窒,不解地对视一眼,才问道:“这是为何?”
徐悠泽一拍大腿,正色道:“若是县里真的要将府库里的存粮卖予穆公子,定要向县里的富户百姓征缴采买粮食,以填补漏洞。可若是你们也卖出存粮,到时候县里堵不上窟窿,朝中若是追究下来,县衙里的几位官员怕是得不了好。”
黄敬升嗤笑一声。
“即便如此也是县里的几位老爷着急,哪用得着悠泽兄忧心。再说了,就算是如悠泽兄所言,县里也能给我五文钱一斤的价钱?”
“以我看呐,悠泽兄不是替县里操心,而是替他徐家操心。不知徐家今年准备收购多少粮食。”
杜在廷也撇了徐悠泽一眼,一句话挑明了他的目的。
心思被人点破,徐悠泽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随即便道:“就算如此,我也觉得我等不能将存粮全部卖给穆公子。”
闻言,黄、杜二人切了一声,一甩袖子不再理会徐悠泽。
另一边,吴衍对穆建明的道:“此事我与陈主簿回去还要和县尊商量,单单只凭我们二人,怕是办不成此事。”
“那是自然,不过此事要尽快。我在此地可待不了多久。”
陈主簿微微一笑。
“此事穆公子也不用催促。事情若是成了,我等也得尽快去筹措粮食以补足府库,自然会抓紧时间。”
穆建明赞同地点点头。
“如此穆某就放心了。来,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吴衍和陈主簿也随之端起酒盏喝了一口。随后陈主簿一边拿去手帕擦拭嘴角的残酒一边问道:“在下还有个问题想问穆公子。”
穆建明随手搁下酒盏。
“有什么问题陈主簿但问无妨。”
“府库里的存粮不是小数,不知穆公子要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说着,陈主簿一瞬不瞬地盯着穆建明。吴衍也看向穆建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倒买倒卖的借口不能用了,穆建明略一沉吟,老神在在地道:“自然是酿酒了。”
“酿酒?”
陈主簿似乎是不信。
穆建明微微一笑,又强调道:“酿酒!”
“可是酿酒也消耗不了如此多的粮食吧?”
吴衍有些质疑地问道。
“两位是有所不知。去年在魏都洛京发生的事情,两位可知晓?”
吴衍的消息要灵通一些,穆建明这么一说,他便想到了什么。
“穆公子是说洛神?”
穆建明折扇往手上一拍。
“吴县丞不愧出生世家,消息果然灵通。”
“你们二位打的什么哑谜?”
陈主簿一脸茫然地看着吴衍和穆建明。
吴衍道:“陈兄有所不知,去年魏帝万寿之时,我南楚派出使团恭贺。宴会之上,大魏拿出了一种烈酒,使团中有几人不知深浅多饮几杯,却枉送了性命。”
陈主簿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