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悲绝交加,一股子怨气憋在胸口,吐不出也咽不下,嗷的嚎了一嗓子,直挺挺昏迷在地。
张传富的家丁们,则带着李青山到张二憨家里,收缴房产地契。
至于屋子里值钱的家具、粮食、农具,鸡和羊等等,则全被张乡绅和赵文举二一添作五瓜分。
张二憨家有三间坯房,李青山和墨倾语搬到里头,还给赵大勇准备了上好的房间。
村长赵文举,得了一堆粮食、碗筷、被褥,喜滋滋的的回了家。
在大乾朝,铁器是格外稀缺的玩意儿,马上要春耕了,张传富带上张二憨家的爬犁,锄头等物,与家丁一同回宅邸。
披头散发的刘翠花,被亲戚用板车拉了回去。
于是,只有刘翠花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夜里十一点,李青山煮了一大锅鸡蛋面条,热腾腾的端上桌。
“都饿坏了吧,快尝尝。”
李青山呼噜呼噜的吃着面条,墨倾语和赵大勇却没什么胃口。
墨倾语今儿刚杀过人,又经历了大波折,这会儿头发晕脚发软,肠胃一阵阵犯恶心。
想到接下来三个月要偿还一百万两银子,她更觉得心里头压着一块大石头。
赵大勇则替李青山担心安全问题。
一个乡村,权利最大的就是乡约(村长),也就是赵文举。
十里八村内,除了县官之外,最厉害的要数得上这乡绅张传富。
同时得罪这两个人,李青山一家人,兴许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死在田间地头。
墨倾语将自己的碗推过去,“哥哥,你今天累坏了,多吃一点。”
赵大勇沉不住气,“青山,你这欠下一百两银子,怎么还能吃得下去饭?”
李青山笑了,“正因为欠银子,我才吃得下饭。”
赵大勇愕然,“什么意思?”
李青山撂下碗筷,沉声解释道:“赵文举和张传富,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如果他们整天惦记着要杀我,以我如今势单力孤的状态,很快就会死!”
“三个月,一百两银子,恰恰就是我的保命符!”
“有了这一纸账单,他们就算要对我下手,也至少要等上整整三个月。”
赵大勇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你这算计,真神了!”
墨倾语仍然忧心忡忡,“哥哥,可是咱家算上房产地契,以及你的三十两银子,加在一起最多六十两。”
“三个月的时间,赚够一百两,简直天方夜谭。”
李青山诧异,“娘子,你还知道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这个词并不复杂,但绝不是没读过书的人,能够说出来的。
在大乾朝,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还挣扎在温饱线上。
且男尊女卑,除非是超级豪门,否则女人是不能读书的。
哪怕是十里八村最富的张乡绅一家,也只舍得送男孩去上学。
墨倾语低下头,神情有些落寞的说:“家道中落之前,我曾跟着家里的先生学过四书五经,也能写会算。”
李青山不想触动墨倾语的伤心事,欣喜的转移话题,“太好了!以后咱家的财物,都交给你来掌管!”
“还有,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由你监工建设!”
墨倾语诧异,“建设?建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