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突然一道满是感慨地声音从陆虞耳边响起,惊了陆虞一跳!
“谁?”
陆虞压抑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强自镇定下来,向四处望去,却又突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是你!你是谁?之前得到‘含象鉴’时,是你开口让我答应‘愚娄’的要求的吧?”
“确实是我,”那神秘声音再次响起,“至于我是何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要记住,你如今的实力还是差了些,底蕴不足,这千百年眼,就此放弃,待得将来,自有崛起争锋时!”
“放弃?就这么放弃吗?”
“能不能说清楚?”
陆虞不由得追问,但那声音又沉寂了下去,像是幻觉一般。陆虞眉头紧锁,脑海中掠过一幕幕以往的遭遇和特异之处,陷入沉思。
“难道是离鼎的‘器灵’?还是‘句芒神’的残灵?亦或是和五祖白玉蟾有关,那颗丹药所化的连山龟?”
“既然如此,那便放弃吧,反正这千百年眼本就算不得自己的目标,不过能和这些天纵奇才交手,即便是得不到一席之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陆虞沉思良久,终于定下心来,深深吐出一口气。
“文仓颉……”
陆虞最后又将目光投向文仓颉,眼中掠过一抹疑色,接着身体消散,消失不见。
“竟然发现我了,感知力倒是挺敏锐……”文仓颉看着陆虞离开法海遗珠碑,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命定之人,你我还会再见……”
文仓颉盘坐在蒲团上,看向白发白衣的千百年眼‘器灵’,说:“千百年眼,多少年过去了,也该出世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
……
“我怎么感觉那文仓颉一直在盯着我看?”陆虞心中嘀咕。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不知道千百年眼的存在吗?”小囚牛稚嫩的声音突然在陆虞耳边响起。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以我如今的实力,与他们争夺席位,有些自寻死路了,我还没有那么蠢。”陆虞笑着看向它。
“身为修者,自当激流勇进,一往无前,你不去尝试一下,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弃?”小囚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陆虞摆了摆手,倒没有解释,“既然从法海遗珠碑中出来了,我也该走了,你不打算跟着我?”
“跟着你干什么,我在这里悠闲自得,好不自在,你实力还不如我,跟你出去给你当打手吗?”
“行吧,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陆虞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既然被拒绝了,也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不打算去‘遗珠城’其他地方看看?”
“不必了。”
……
陆虞走出‘九土法藏地’,遥望向远处。
此刻正是清晨,太阳未升,露水正浓,天色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天边翻起一抹鱼肚白,光暗交融,薄雾氤氲弥漫,将整个天地笼罩。
“也不知小道士他们如今怎么样了?”陆虞低低叹了一声。“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进入到这苍梧之野已是有近半年了,也不知外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陆虞迈步向西走去,面前是掩在雾中,看不到方向的路途,背后一轮明耀八方的太阳正冲破雾霭,缓缓升起,带来道道灿烂的霞光。
……
“夜牛伏骨,食之可壮体魄,强肌体,身坚若铁,血如泵浆。既可入药炼丹,亦可锻作兵器,神异至极。
传闻这夜牛伏骨是洪荒异兽‘伏角軨’坐化后所残留的宝骨,坚硬无比,漆黑如铁,大多出现在深山中,不过也有人言,这夜牛伏骨其实是天地孕养而成,乃是土灵之根,无上宝药,拥有妙用,各执一词,也不知真假。”陆虞站在一块山岩上,遥遥向上看去。
面前是一座高逾万丈的浩渺山峰,怪石嶙峋,岩壑遍布,萦绕流霞与云雾,被稀疏的草木覆盖,高耸入云层中,望不到山顶,不时有兽鸣鸟啼自山中传出,打破幽静。
“这夜牛伏骨虽说大多出现在深山中,但终究太过稀缺,这是已经第八座山了,也不知能不能有所收获。”陆虞喃喃自语,接着脚尖一点,飞入山上迅速向上掠去。
半山腰处,一片没膝的青绿草丛中,十几只浑身漆黑如墨,皮毛如绸缎般光亮,头顶生有两只暗青色粗壮弯角的‘夜牛’正优哉游哉的啃食着草叶,浑然不知有人在一旁注视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