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四条主干道,通往四方,从知府衙门正门直线,就是一条无边的官道,直通共江县,玉真二人就在此街闲逛,两旁商户无数,五步一米店十步一盐店,密度很大,玉真找了一家盐店上前询问,故作买盐。
“店家,这盐钱几许?”
正在搬着盐袋的店员,闻言上前打量,有些不屑的说道:“盐城卖盐,本店只走量,不散出。”李树帜问道:“那何店有散盐?”店员更是不耐烦,有些怒意道:“你们怎么这么烦人,食盐去那粮行看看啊。”其说完就进到店中继续忙碌,如仓储一般,堆积了不少袋装粗盐。
李树帜这点与玉真一样,对这人的不屑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觉得自己打扰了人家,随后换了一家店问了粮行所在,当两人走到门前,刚准备上前与护卫攀谈,突然那粮行行长跑了出来,对二人拱手说道:“粮行行长,恭迎知府大人!”
此话让玉真和李树帜互视,李树帜上前一步道:“我与大人到府上只是做客,见见城中豪商走动走动,将来不免与诸位打交道。”
“那是,知府大人里面请。”玉真看了一眼这行长是若有所思,没有说话就昂首进了粮行,在前厅堂中高坐,行长立于下位,玉真说道;“本府刚刚上任,今府衙盐库有缺,想来购上一些,不知价钱几许,搬上几袋。”
粮行会长一副笑脸,有些为难,说道:“这府衙粮油采购均有府中钱师爷负责,平日无须太守亲自前来,莫说购买,只要太守一声令下,我马上命人送几袋过去。”
此人是有意避开盐价,让二人生疑,但你这瞒人能让一整城都瞒得住吗?玉真随意跟他要了几袋盐就离开了,再次步入街道之时,路过的商人或是百姓投来的目光都有所不同,看向街道远方,正有几人拿着画像说道什么。
李树帜有些气愤,小声说道:“恐怕是粮行搞的鬼,让人不与我们说实话。”玉真点了点头,往前慢悠悠的走一边说道:“我二人一到粮行,那行长就出来迎接,显然府衙有人串通,故意欺瞒盐价,不让本府查那账目。”李树帜点了点头。
二人就这么一路慢慢的走,街上人家见到二人都有意避开,迎面撞上便行了一礼快步跑走,玉真见路边一妇人,其抱着年岁不大的少年给玉真磕了一头就迅速离开,而此时,玉真有了主意,这些百姓都得买盐生活,他们是知道盐价的,只要平日盯着点,就能知道了。
“对了,李通判,你来处的丰县,盐价如何?”
“回大人,此价是因地制宜,丰县居山川之内,盐运成本较大,故而价高些,一斤盐出一百文到二百文不等。”
“这么贵?”
李树帜挠头,他也是这么觉得,说道:“确实贵。”
“那这产盐之地,应当会便宜些?”
“不然,产盐之地,发展也快,以垄断谋取利益最大,其中易官商勾结,以私盐进个人口袋,贪了不少国税银子,这也是皇上派我前来的原因之一,便是查查这私盐。”
在街道又逛了一会,这新任知府的事基本很快就散开了,玉真也只能打道回府,一到门前那师爷就出来迎接,玉真看了他两眼就进了后衙,带着李树帜去了账房。
每一任知府都有自己的账本,这上一任留下的已经不能再接着使用,但是得接着上面的账目续下去,而这次玉真到来,刚好看见一人正在撰写今日的府衙账目,全部算在玉真头上了,见到之后让人一惊。
“怎么回事,我怎么刚到就花了这么多?”
账目之上足额三千两开销,那知事颤巍巍起身,说道:“回大人,是今日后宅换新之用。”李树帜当即一怒,喝道:“什么狗屁换新能用到三千两?你当修皇宫呢?”这一喝让几人低头,那师爷立即上前解释道:“老爷,后宅不小,一应家具用品全数换下来,这个花销已经算便宜了。”
玉真也是被这几人气到,一拍桌子怒道:“我有说要换吗?你们没有本府令谕,擅自挪用库银,该当何罪?”这一问众人是身躯一颤,立即跪下了,师爷为首,解释道:“我,我们都是为了老爷,住的舒服好办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