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那画之前就收在京临的书房里,刚送到的时候云晓还曾仔细瞧过几次,并未发现幽深不妥之处,怎么会奇怪呢?
云晓滚着轮椅过去,云薛立刻将画摊在她面前:“阿姐你仔细瞧瞧,是不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是一幅山水画,画里是金都以南十里外连绵不绝的青山长河,山峰高耸入云端,犹如人间仙境一般。那条河是云上国最长的河流,不知起于何处,不知流向何处。
因皇家的猎场就在那些山峰脚下,所以周遭几十里无人家,每年春蒐,夏苗,秋狝,冬狩之期皇家便携金都中贵族子弟前往扎营数十日。
云晓是个瘸子,原本这种事是轮不上她的,可当年云水和容锦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她也弄了过去。
她一个瘸子过去自然是被各家子弟鄙夷嫌弃的对象,云水便端着她那温柔如水的样子为她挡着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真真是个好妹妹。尤其是那位本是她救下的却变成云水是她救命恩人的小公主容若,十来岁的小姑娘是在她父皇膝上长大的,连龙椅也窝着睡着过,也不知云水暗帝里编排了云晓什么,小公主见了她从没好脸色,更甚
的时候一言不合就一鞭子甩了过来。
她和小公主第一次见面便是在猎场,被她几鞭子给抽的当场疼的昏死过去,醒来时已经被送回了云家,承受着云野滔天的怒火,可笑她居然还因为听闻云水为了她挡了一鞭子,心中感激。
云晓走了神,目光盯着这山水画好似透过这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云薛心里一紧,又来了,这种感觉又来了。
他抖着嗓子:“阿姐!”
他阿姐总是这般,这么近,那么远。
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是他实在害怕阿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他总这么担心着。
云晓回了神,总算是知道这幅画怪在哪里了。
她看着这幅画,这画是傅容珏多年之前画的,可画中景却是她记忆里的景。这画中除了青山长河外还有一只缺了角的幼鹿,那鹿便是奇怪之处。
上辈子她同傅容珏的初见是今年的夏苗,她因为不良于行便让丫头推她到离扎营地远远的河边去看风景,却没想撞上了独身一人的傅容珏。
那时他已经病的严重,消瘦至极,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款款走入云晓眸中。
云晓眉心拧成一团:“你觉得哪里怪?”
云薛想了想:“不知,我就是觉得这画和这鹿哪哪都透着一股怪异感,就好像,好像”云薛想了想眼睛一亮:“就好像这景色根本不存在似的。”
云晓心里咯噔一声,抿了抿唇:“世间画卷千万,大多杜撰而成,又有几个是真真见过的实景。”
云薛听了又盯着画看了半晌,最后一脸迷糊的摸了摸后脑勺:“阿姐说的有理,是我想多了!”
云晓没把画留下,等芽儿端着点心回来后就折回了惊鸿院。
她将画摊开在书案上,盯着那鹿半晌。
这幼鹿缺了一只角,却不惧生人,黏在云晓身侧饮水,云晓伸出手去它也敢用舌头舔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