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还是在蝶语翻出来的。
林语推了一下眼镜框,镜片的反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从来就不碰手术刀。你真的觉得,我师父号称‘医阎王难救之疾’,这么多年,就没得罪过什么人?没有点保命的手段,怎么出来混?”
林语暗自想着,治病救人是件艰深晦涩的事,但,反过来,却无比简单。
“那可是我,师,弟,啊。”
他把手伸进了内兜,拂过一只草编的鸟,说的话,却有些咬牙切齿了。
林语实在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邦妮不顾自身的安危。
盛爻在对面暗自腹诽,“狗屁师弟,还不是因为邦妮,医祖跟他师弟向来不和,安倱是另外一脉的传人,你俩一共见了十分钟面。”
但是医祖的手段她是相信的,只好带上两个累赘,朝前走去。
不过看着这个架势,盛爻始终觉得,自己不是去倒斗,是去屠城的。
邦妮气势汹汹的,抱着一把ak,给对方回了消息。
和所有人的匆忙不同的是,盛爻的命此刻十分悠闲。
老头子站在江面上,手一抬,拎起一条扑腾的江鱼,水花溅了他一脸。
他随手把鱼丢进桶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鱼竿收了起来。
桶里的鱼在澄澈的江水中和星子玩耍,勾起他一个收获的微笑。
“鱼上钩了,该回家咯!~”
船歌悠扬,靺鞨人的筏子上,归家的橹摇的飞快。
邦妮的消息发出之后不久,屏幕对面,一个拖着冗长的袍子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那边安倱怎么样了?”
“报告,他很顽固,我们正在努力。”
“B组不行就换A组上,加快速度。”
“是。”
这时候的所有人,都还不知道,被视作“人质”的安倱,会用一种奇诡的方式,脱离所有人的掌控。
就像柔然城里,暴躁且不受控制的蛇群。
随着蛇群的撤离,神像的重量明显减轻了,一声轰鸣之后,他头上的王冠开始缓慢而沉重的转动起来
盛爻有些恶心,她抬手扶住国师的棺材,想拿出罗盘算出一道生门来,却发现手不听使唤的朝着国师棺材的正中央探去。
冰冷粗糙的石材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迹,却是她手腕上的尸玉在不停的移动着
又是一声轰鸣,黑色粘稠的石油劈头盖脸的从天而降,佛像受灾最为严重,受了刺激的蛇群保持着他们之前做的事情,换了个阵地继续。
又是一阵摩擦声响起,像是来回转动的齿轮。
邦妮紧紧攥着自己的手钏,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而倾泻而下的石油,带下来很多石块,在磕磕碰碰之中,激起了一点点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