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也抱着孩子轻声抽泣起来。

江鲤眯起眼，从王强口述的事情来说，老亭长是为了乡亲们鞠躬尽瘁的一个好人，然后就没其他线索了，哦对了，唯一的线索就是养鱼。

“然后呢？”林孤生看着他哭就心烦，不耐烦问道。

王强继续讲述。

话说到了七八月，也该是收成了，鱼儿也差不多长大了。

挨家挨户都很高兴，如果按照投入的鱼苗来分，每户人家起码能分到一两百斤的鱼，腌制成鱼干，再加上今年圈养的鸡鸭牛猪，足够生活水平提高一大截了。（花梨乡在闽地，沿海地区，不缺盐）

结果村里的祭司说，今年收成好离不开河神庇护，想捕鱼，必须得先祭拜河神。

老亭长问：“怎么个祭拜法？”

结果那祭司说要投下猪牛羊等东西进河里，必须要先打点了河神才能捕鱼，不然一定会被河神诅咒。

老亭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前两年因为战乱，乡里过得紧巴巴的，现在日子虽然好了些，但也不算宽裕，要不，这次就随便举办个祭祀活动，就不搞什么活祭了吧？”

祭司却拒绝了，说必须要拿猪牛羊来祭祀，不能小气，不然一定会惹恼河神。

乡里就没多少猪牛，本来就穷，哪里能让祭祀胡来？别说老亭长不同意，乡里的百姓也不同意。

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取消了用活牛活猪祭祀，但举办一次祭祀也是有必要的，起码要跟河神表明诚意。

那一天，老亭长和一众年轻人登上了船只，来到河畔中央，举行祭祀。

虔诚感谢河神庇佑。

结果，忽然起了大风，然后下起了暴雨，风大，雨也大。

老亭长让一群年轻后生赶忙架船返回岸边，毕竟风浪太大了，这河水汹涌，要是溺水了，虽然大家都有水性，但毕竟天气极端，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

结果，老亭长的船漏水了。

眼看船要沉了。

老亭长便让其他人搭他一手。

风浪太大，河水汹涌，河里像是有什么怪物一样在兴风作浪，这些乡里的年轻后生都很害怕，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拉老亭长一把。

他们都想着快点上岸。

祭祀在河边发癫：“河神发怒了，河神发怒了。”

“这就是你们不听劝告的下场，这就是你们不听劝告的下场。”

眼看船要沉了，老亭长只好抓住附近的一条船，“顺子，拉我一把，我的船沉了，你拉我一把。”

被唤作顺子的年轻人看着河中央巨大的漩涡，又因为祭司在河岸上装神弄鬼说什么“河神”“拿命”，心中更是充满了恐惧，他轻轻推开老亭长的手，心里只想赶紧回到岸边。

他推开老亭长的手，心里想着后面的人应该会搭一把手的吧？

“老亭长，我的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