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包车穿过通道后,张洞才回头看了一眼。
鬼画的世界迅速湮灭着,唯一剩下不足百平米的范围,而且还在迅速缩小着。
他眉头紧锁,立刻跨过了这道门。
阳光撒在身上,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变得亮堂起来。
“我们出来了...”李庆之喘了口气说道,“鬼画似乎把之前吞进去的现实全部吐了出来。”
众人看到原本被割走的县城此刻全部恢复了以往的建筑,像是凭空消失后又凭空出现。
只是县城里十分冷清,因为进入鬼画中的人几乎都死完了。
“这就是鬼画的杀人方式。”张伯华摸了把胡须说道,“把现实中的一切画进画里,一层层复制出最真实的画卷,然后把鬼和人留在第九层,再把剩余的画进第十层,然后送回现实。”
“如果有人侥幸活过了整个过程,成功和现实一起到了第十层,那么还是有机会回到现实的。”
张洞补充道:“不过,杨暮雪趁此劫走了第十层的灵异,创造了桃花源计划,而且并不打算把它返还给现实。”
“但是现在鬼画已经变了,它被割裂成了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应该还寄存着杨暮雪身上,只是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而另外一部分则...”张伯华淡淡说道,同时目光集中在张洞手里的那张画上。
这张画寄存了鬼画的九成灵异,在张洞离开画中世界后,被轻松限制了。
此刻,这张画里空无一物,如同一张白纸一样,但上面却存在令人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分别具备了改造空间、复制灵异、叠加等等的各种无解能力。
但在张洞的手中,它却异常的平静。
这是由于规律鬼的影响,让它暂时无法寻找下一个宿主。
如果张洞将其撒手扔掉,恐怕立刻就会消失在面前,亦或者寻找其他三人或者最近的活人作为驾驭目标。
然而不管是谁驾驭了这股力量,必然会立刻厉鬼复苏,变成鬼画灵异的源头鬼。
“这张画还有用处,上面的规律很强大,日后可以尝试驾驭其中的部分灵异。”张洞面色沉重的说道,右手在画卷上抚摸着,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阴寒。
“那杨暮雪怎么办?另一部分鬼画虽然只有一层灵异,但却拥有全部鬼画的能力,仍然是一只恐怖级别很高的厉鬼,足以维持她的生命。”李庆之露出担忧之色说道。
此刻,他有些后悔没有再多砍几刀。
“没关系的。”张伯华说道,“即便她还活着,也会由于失去一部分身体而变成另外一个人格,可能不会记得桃花源计划了,充其量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驭鬼者罢了。”
“而且第十幅画的灵异不算强,并不能影响现实,只能复制出同为第十幅画相同级别的画卷而已,危害性比之前小了许多。”
张洞闻言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如此看来,现在杨暮雪驾驭的第十幅画,应该是原著中真正的鬼画了...”
不能影响现实,只能以现实为目标画出画中世界,具备和原著中鬼画相同的能力。
那么。
当她彻底死后,是否会变成鬼画的源头鬼?
杀人规律是否也变成了回忆?
她身上恐怕还穿着那身鬼嫁衣...具备招鬼的能力。
摇了摇头,张洞收回了思绪。
暂且不去管她了。
当下没了媒介,也无法肢解她。
而且她现在活着要比死了更有用,因为死了就代表鬼画失控,将会变成一起危害性很大的灵异事件。
“行了各位,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张伯华笑着说道,“我现在要去一趟鬼集市交易了,想必那只扁担鬼已经给我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说罢,他坐回了黄包车,正欲操控灵异力量离开此处。
“等等。”张洞抬手喊住了他。
“鬼集市在哪?”
“你有兴趣?”张伯华眉头一挑说道。
“去看看也无妨。”张洞说道。
经过这次把皮影鬼的规律转移给柴刀的尝试,他有了新的打算。
现在的他完全可以凭借规律鬼的能力拼接出拥有恐怖实力的驭鬼者,甚至可以把原本存在于鬼身上的规律转移到物品身上,从而批量制造灵异物品。
而众多灵异物品中,有一件物品可谓是非常无解。
那根从未失效过的棺材钉。
凡是被钉住的人或者鬼,都将被瞬间压制。
算是和锈迹斑斑的柴刀相媲美的大杀器。
只是制作棺材钉所需要的鬼尚未知晓,还需进一步探索才行。
眼下,前往鬼集这种厉鬼交易之地是很不错的选择,可以了解更多厉鬼的信息。
说不定还能买到几只价值较高的厉鬼。
“我打算去一趟鬼集,你们怎么说?”张洞看着李庆之和罗千说道。
“我自然是跟着你了。”李庆之握紧柴刀,语气坚定的说道。
“那还用问么,走便是了。”罗千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三人看向张伯华,后者嘴角微微上扬,向旁边一挪,让出了一大块空位。
上车后,在牧鬼能力的影响下,黄包车的身影迅速淡化着,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
现实中的某处地方。
天空微微刮着冷风,带走地面上的落叶,将其卷到半空肆意飘荡着。
有一个约摸五六岁的孩童正在自己家门口蹦蹦跳跳的伸手去够即将落下的枯叶。
每当他抓到一片叶子,便会兴奋的拿在眼前打量着,但很快失去了兴趣,随即去抓新的叶子。
他不停的玩着,额头被汗水浸湿也乐此不彼。
不知何时。
他发现天空的落叶愈发多了,密密麻麻的布满天空。
这让他有些好奇,又有些诧异。
然而当他朝着密密麻麻的落叶走了几步,却惊奇的发现枯黄的落叶居然变成了纸灰。
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烧焦的味道,并伴随着一股阴寒凝聚在他的身边。
他的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因为他看到数不清的纸灰中走出来了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
更让他感觉到惊悚的是,这个女人的脸是看不清的,腿也似乎不存在。
女人很快来到他的面前,用幽怨的声音问道: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听到后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只是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直到一分钟后,他才哆哆嗦嗦的说道:
“我...我叫张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