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剧组、三台像机、几十号人围聚一起探查真相。
隐约间，杜纯还察觉出十几道视线搁在自己身上。
嚯思燕更是悄声问：“真摸了？”
杜纯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
像刚从冰箱里掏出来的奶油，上面粘着一层寒霜。
“别摆出那么一张吓人地表情，万一给我吓到了，在随口说出些不好地言论就遭了呢~”
魔女！
绝对的魔女！
杜纯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避开她的视线，“你想怎么样？”
嚯思燕眼波一漾。
“Nonono，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接下来路阳导演就会当众找到你偷摸行为，然后你的名字就臭了，以后在也不会有华艺之外的剧组找你拍戏。”
顺着她的方向回头，正好看到唐燕坐在树下。
细条条的腿，裙摆都卷到了大腿那边，露出一片晃眼的白。
“呵~你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情况下你都能臆想飞飞，看来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助咯。”
“等等。”
杜纯拉住了这位魔女，衬衫袖口也卷上去，露出精瘦手腕，“你能怎么帮我？”
嚯思燕本就没想离开，闻言更是顺势坐下来。
“你弄疼我了。”
“抱歉，可是你说你能帮助我…”
她昂着头，“没错，我确实可以帮你，不过忙不是白帮的，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回报？”
眼瞅着那边就要翻查到证据了，杜纯惶惶不安。
“你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答应。”
“好。”
嚯思燕转过身，换上了副嘲讽的面容。
不就是一个女的嘛，摸就摸了呗，能怎样？
如果是她，那她绝对一口咬定自己没摸，就算事后被对方粉丝爆微博，嚯思燕也会借着这個风波扩大自己的知名度。
只能说这个男人太蠢！
不过蠢一点也好，她掌控起来也更方便些。
嚯思燕就喜欢和这种星二代、富二代一起玩耍。
飘飘然，一只大蝴蝶落在路阳的身旁。
“路导，证据找到了？”
路阳面色僵硬地点点头，有一台机器忠实地将那一幕记录下来。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一围是真得很绅士，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相比之下，杜纯就很变态。
他们都以鄙夷地目光瞥向杜纯，不需要加以掩饰地反感。
后者低垂着脑袋。
如果这件事被实锤发到网上，他肯定是完了，就怕连带着牵连到他父亲身上。
杜纯是圈内著名地星二代。
不过不是他出名，而是他父亲杜之国很出名，参演过很多爆款影视剧。
杜纯很怕见到父亲那失望的眼神，那岂不是代表自己没有机会继承千万家产了？
这是绝对不能接受地！
现在他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嚯思燕那里。
很安静，也很寂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路阳的处罚。
其实这件事本没什么，可巧就巧在路阳前脚号称要从严治军，后脚杜纯就迎风犯案。
王千源低声笑笑：“老二，你觉得路导会怎么处理杜纯？”
“大概率会更换演员吧，毕竟路导对他很不满意。”
两人在剧中饰演义薄云天三兄弟，平时在剧组里也以大哥、二弟增进默契感。
王千源闻言摇头，“老二啊，你还是不了解内娱，我打赌，这件事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振眉头紧皱，生性沉稳地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眼眸流转，在路阳、杜纯之间转了转，最后停在嚯思燕身上。
“她能有这么大面子？”
“谁知道呢？反正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受欢迎。”
事实上，嚯思燕还真得在给路阳出主意。
她低下头，脸和脸贴的很近，“路导不会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读处罚吧？”
路阳抽抽鼻子，“有什么不好吗？”
“幸好我来提醒你。”
嚯思燕拍了拍前身，轻呼一口气。
路阳悄无声息凑近几分，十分贪婪。
她很满意路阳的态度。
“你是导演，剧组的掌舵人，在做任何决策前都要考虑一下自己这么做会带来什么影响？”
“我之前还说了要一视同仁，现在怎么能留下一个败类在剧组，以后其他人该怎么看我？”路阳道貌岸然。
嚯思燕悄悄动了下耳朵，“可路导你别忘了，杜纯可是华艺塞进来的人，而华艺又是这部戏的全额投资方。”
路阳的笑容一顿，“那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路导先‘托’，然后和小王总商议一下处理办法，折中远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她以一种‘我虽然是华艺艺人，可我坚定站在你路阳身边’的身份行事。
这也提醒了路阳，如今已然不是宽容地江辰、宁昊投资了，现在是内娱最强公司华艺。
他和华艺之间只有利益关系，没有任何情义可言。
先斩后奏肯定不行。
“……你说得对，还好有你在。”
‘日久生情’，他被嚯思燕这番话语说动了。
在宣布剧组停工三天后，路阳带着一系列问题踏上了返京飞机。
而杜纯在剧组过得如落水狗，周围人为之避恐不及，只能一人躲在酒店房间。
嚯思燕偏偏找上门。
“嚯！早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当时我就不该为你争取这几天。”
“闭嘴！”
她冷笑：“牛逼了？窝囊废！”
杜纯：……
“你不是说要帮我吗？就把宣判延迟几天？”
“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自有办法帮你解了这个结！”
“什么法子？”
嚯思燕不答，反而倒了杯酒，“喝了它。”
酒壮怂人胆。
十几分钟，嚯思燕满意地回到自己房间。
“一个小目标吗？杜纯啊杜淳，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只是略施小计，对方就自报家门。
不仅有人脉，还有资产。
不错。
很适合她这种玩累了的女星。
嚯思燕给自己设计好了未来，却没注意到拐角处的张振。
此刻他就是那聪颖惊人地沈炼，一眼便觉察出其中奥妙。
“看来这个赌约是我输了……不，路阳、杜纯也输了，竟都被一个女人玩弄在掌心。”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可怕！”
远在京城的路阳自然不知道自己被绿了。
在秘书带领下，他还是第一次踏进小王总办公室。
这是一间偏西式的屋子。
东侧做了一个假壁炉，壁炉上面，横挂一幅复制的油画。
画的是一个少女，一手支颐，美妙的眼睛微微下垂，在那里沉思。
房间正中央摆放一张花梨大书案，磊着各种名人法帖，数十方宝砚。
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哇！”
在体现自己爱才而亲自倒茶的小王总吓了一跳，一个‘艹’字脱口而出，“路导，你怎么了？”
路阳也回过神来，尴尬挠着头，“我只是觉得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很棒。”
“哦？那路导说说这屋子装修帮在哪里？”小王总饶有兴趣道。
作为一个商人，金钱上已经满足了，剩下的都是精神上的享受。
路阳：……
他懂个屁啊！
那就只是谈话前的说话艺术而已，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认真了？
可自己毕竟有事要求对方，路阳只能绞尽脑汁：“很美，格局很大，绿植很多…”
越说，小王总脸就越黑，最后更是换上了假笑。
亏自己还期待了下，没想到对方真的是一个蠢货！
茶杯重重放在桌面，“路导不应该在横店拍戏嘛，怎么有空来找莪？”
路阳以为自己做对了，松了口气，毫无顾虑诉说了自己的要求。
“两个问题：一、请小王总把杜纯换了，这个演员不仅演技很差，人品也不行，竟公然欺负剧组其他女演员，已经是人神共愤！”
小王总抿抿嘴，“这件事难办啊。”
其实在路阳离开的那一天，嚯思燕就在半夜曾给他发来消息，描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对方想保下杜纯。
作为华艺多年老人，嚯思燕对小王总要求也是来者不拒，后者自然不会断了对方的后路。
路阳不解，“为什么难办？”
小王总叹了口气，起身，背对这里望向脚下繁荣的街道，“杜纯本身无所谓，可他父亲以及人脉网却是华艺需要地，这个演员还真不能轻易更换。”
“可是…”
路阳不停追问，最后更是给小王总问烦了，冷冷丢下一句：“他爸也往这部戏投资了，不为分红，只为了给他儿子弄一个角色。”
“……”
路阳嘴角抽搐。
即使他再傻也听得出这个投资不正常。
是投资这部电影，还是投资到你小王总口袋里了？
路阳不得而知，不过他知道杜纯肯定是替换不了了。
唉…“小王总，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我发现剧组的特效团队制作水平太差了，特效看起来很假，就像路边摊5毛钱画的假画一样，这很大程度上会影响上映后的反响。”
事关票房，小王总也顾不及恼怒。
翻阅了下制作团队名单。
“路导是不是搞错了？这可是我们华艺旗下最精英特效团队，甚至《大地震》特效都是他们制作出来的。”
路阳：“其实这部戏不仅小王总期盼，我也希望通过这部戏打响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不会拿这个来求私。”
小王总无言。
路阳怕他不信，还特意做了《绣春刀》两部戏的特效对比。
第一部特效简直就像是好莱坞大片。
第二部特效肉眼可见的差！
和第一部…等等，小王总发现了盲点，随后眉头紧皱。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江辰，我说怎么那么痛快就同意了，合着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是吧？！”
气极反笑。
路阳还不懂，不过小王总并不打算把自己被算计的丑事讲出来。
“路导先回横店吧，特效这件事我尽快处理的。”
“小王总，我…”
“请吧。”
“……我知道了。”
离开办公室地路阳长叹一口气，这次不仅没机会和对方交换联系方式，两个问题也只处理了一个。
手机找到嚯思燕的电话号，“喂，燕子，做什么呢？”
“吃辣条？”
“难怪你斯哈斯哈地，少吃点，这次……”
目睹路阳离开公司，秘书这才返回办公室汇报。
“他走了。”
小王总怒气未消，直接将那份文件砸进垃圾桶，“江辰，江辰，好一个江辰！”
秘书弯腰拾起翻倒垃圾桶，“小王总怎么了？”
“还不是路阳这个废物，自身实力不行，非得借用外物！”
小王总也知晓自己这次错怪了路阳，毕竟一个导演再牛逼，但幕后制作也需要一个极其精英地团队。
《绣春刀》第一部无论是剧情、演员、武术都算是内娱中上等。
尤其特效，很多影迷走出影院后都对特效真实感竖起大拇指。
可以说是饕鬄盛宴。
与之相比，华艺那支特效团队虽然在内娱数一数二，但和江辰手下那支特效团队差太多了。
就好像满汉全席、与蛋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