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乔雨萍又惊又怒,吓得浑身都颤抖起来,带着哭声道,“你再不放开,我可要叫人了。”
孔春山有恃无恐道:“你尽管叫!这里离村子远着呢,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乔雨萍拼命挣扎着,但是她一个姑娘家,力气远远没有孔春山大,僵持了好一会儿,孔春山已经强行将她的牛仔裤拉链扯下来了。
乔雨萍惊恐交加,吓得几乎哭起来,情急中想起自己在大学跆拳道社团里学过女子防身术,便喘了一口粗气,猛然抬高右脚,皮鞋的鞋跟狠狠踩在孔春山的脚背上。
“哎哟!”孔春山痛得大叫一声,松开手退后一步,抱起自己的脚跳了起来。
乔雨萍惊魂未定,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救命”,可是这里距离村庄尚远,叫声再大,也不会有人听见。
“臭娘们儿,你跑得再快,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孔春山骂骂咧咧地从后面追上来。
乔雨萍又急又怕,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谁知刚跑几步,她的鞋跟绊到草丛里的一块砖头,一个踉跄,她便摔倒在地。果园里人影闪动,孔春山已经追了上来。
她咬紧牙关,顺手捡起脚下的砖头,用力朝孔春山扔过去,也顾不得打没打中,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往前跑去。果园里到处都是带刺的灌木,划破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她全然不顾,一口气跑出好远,钻出果园,急匆匆跑回学校。
其他老师晚上都回了自己家,偌大的一个学校,一到晚上,其实就只剩下乔雨萍一个人驻守。她跑回自己的单人宿舍,迅速关上房门,又把书桌拖过来,死死地抵在门后。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了,她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阵凉风吹来,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这才渐渐缓过神来。她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已经是夜里10点钟了。她侧耳细听,外面并没有什么异常响动,看来孔春山并没有追赶到学校来,她心中悬着的石头这才落到地上。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身上有些倦意,她才倒床睡下。
头刚挨到枕头,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乔雨萍一跃而起,惊恐地盯着那扇被书桌顶住的房门,脸色煞白,浑身打颤,既不敢出声,也不敢开门。
“砰砰砰”,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急,有几个声音同时在喊:“乔老师,乔老师,您睡了吗?”
乔雨萍不由一愣,她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她今晚家访过的几个学生。但她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是谁?”
“是杜娟和金小秋,”外面几个女生同时说,“还有宫敏和陈燕子,我们找您有点儿事。”
“只有你们四个人吗?”乔雨萍站在门后面问,“还有没有其他人?”
杜娟说:“只有我们四个,没有其他人了。乔老师,您睡了吗?”
“还没呢。”乔雨萍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吃力地挪开顶住房门的书桌,打开门,四个女孩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乔雨萍不放心地把头探出门外,四处望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人,她关上房门问几个学生:“这么晚了,你们找老师有事吗?
四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金小秋站出来,说:“乔老师,我们很想爸爸妈妈,想借您的手机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哦,原来是这样。”乔雨萍舒了口气,说,“你们敲门敲得那么急,真把老师吓了一跳。”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学生。
金小秋接过手机,看了老师一眼,小声问:“乔老师,我们想跟家长说几句悄悄话,可以出去打电话吗?”
乔雨萍笑笑说:“可以,外面很黑,别去太远的地方。放心,老师不会偷听你们打电话的。”
四个女生一齐点头,说:“知道了。”
因为在果园里受了那一场惊吓,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乔雨萍才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她被一阵上课铃声惊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8点了。
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乔雨萍显得心不在焉,不时地望向教室窗外,好像昨晚那个让她做噩梦的村长孔春山随时会闯进来一样。幸好直到傍晚放学,孔春山也没有出现。不过想起孔春山那句威胁她的话,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就好像心上悬着一块石头,始终无法放下。
第三天是星期六,乔雨萍本不想出门,但自己班上有一个学生家里最近出了事,影响了孩子的学习成绩,她想到学生家里去了解一下情况,所以上午8点多的时候,她还是离开学校,走进了碾子湾村。
等她家访完,起身离开学生家时,已经是上午9点半。
这时,村里的广播打开了,先是播放了两首流行歌曲,接着又从喇叭里传出村长孔春山讲话的声音。村里的广播站设在孔春山家里,一般不定期向全村村民开播,村里有事的时候,孔春山就会在广播里喊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