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顿好之后,那车夫已经恢复过来,想到自己只是虚惊一场,不由脸上臊红,拉住缰绳,而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可这也让他难堪。
“走吧。”景雾淡淡的道。
“嗳。”车夫点头,吁了一口气,开始驾起马车。
马车稳稳的到达了镇国将军府,而这时门外早有人等候,见此,均呼出一口白气,搓搓手迎了上去。
景雾想要抱着景奕下去,一边照顾他的嬷嬷见此立马接了过去,说道:“小姐,还是老奴来吧,你赶快进府歇息歇息。”
“嗯。”景雾点头,松开了手。
抬头看了下天色,来时是阳光明媚,如今已是明月当空了。
低头看了下脚边的男子,看着半死不活的,招呼来几个小厮,“把他抬到……客房去。”景雾本想说的是下人房,但想了想还是客房比较好。
“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过来给他看看。”景雾再看就发现他衣服上染有不少血迹,恐怕伤的不轻。
“是。”小厮领命一个跑去请大夫,其他人把他抬了进去。
缨珠这才扶着景雾下来,顺手拿过了披风为她披上,夜晚风大,只是刚才在马车里脱下了而已。
进了府,景雾就回了雾姌居,看天色不早,就吃了顿简单的饭,厨房里烧好了水,她就独自沐浴,这一天下来走路可是出了不少的汗,洗着洗着就睡着了。
“叩叩……”
“小姐……”缨珠的叫声突兀的响起,惊醒了浴桶中的景雾。
景雾这才觉得水有些冷了,赶紧起来换了一套亵衣,披散着一头乌发,在外面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才打开门。
缨珠见小姐迟迟未应,本想直接推门进去,可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才顿住了手,静静等候着。
景雾猛的一打开门,直接把缨珠吓得顿住了,刚洗完澡的景雾浑身上下都透着热气,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像是一颗上好的苹果,发尖微湿,像是刚擦好的。
“小姐,你刚刚是睡着了吗?”缨珠回过神来询问道,实在是这次沐浴的时间有些长。
“嗯,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吧。”说完景雾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捂着嘴,睡眼惺忪,眼角分泌出泪珠。
“那小姐你好好休息,奴婢就不打扰你了。”缨珠本想把水抬出来,但想着抬水动作太大,还是等明天吧。
景雾“嗯”了一声。
一夜好眠,不知另一处却是彻夜难眠。
翌日
阳光明媚,又是一个晴阳天。
“啊……”
一声痛苦的声音响彻在一个院子,伴随着忍耐时发出的痛苦呻吟,让人听之闭眼。
客房内,一个身穿白色亵衣的男子半爬在床沿上,露出半边脊背,床前站着一个身穿淡蓝色布衣的大夫。
这位大夫是皇城中有名的扶伤堂的首席大夫,姓祝,人称祝老大夫,祝大夫是个胡子发白的老头,但目光清明,医术很好。
身后跟着一个药童,背上背着一个褐色的药箱子,长相看起来很是清秀,眼睛一直盯着师傅的手。
“银针。”祝大夫伸出那只手,看都没看药童,眼睛一直盯着他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他是昨晚上被叫来的,初时他还有些不愿意,但当知道是将军府的时候就答应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已经帮他处理了好几次伤口,每次出现腐肉都要给他刮去,还要防止他发热,这一夜他也是没睡什么好觉,此时就算再好的精神也会疲惫。
不过他还对这男子颇为欣赏的,处理了一夜伤口,他居然只是刚才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么好的忍耐力却是他此生仅见。
他的伤口主要是在背上,内里有所损伤,有好几处筋骨都断了,而他背上却是被尖锐的钝器所伤,伤口处都可以看到灰尘和沙子碎石之类的。
看药童迟迟没动作,祝大夫面色黑了一下,拍了一下那药童的头。
“银针。”
“哦哦哦。”药童被打醒,缩了缩脖子,从药箱里面取出一套银针。
祝大夫接过,打开那陈旧的针包,取出一根合适的银针看好位置扎了进去,拇指和食指慢慢搓着。
一根一根银针扎进去,很快他的背部就扎成了一个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