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交给他的东西，是一个U盘。

据她所说。

这是小璃被人送过来的时候，附带的U盘，里面记录了一些，小璃之前的日常生活。

由于福利院并没有能够播放U盘的设备，陆兴枫也只能先收下，等回去之后再看看。

回到办公室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没有人说话，女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据她所说。

她早在二十多年前，是这里的义工。

后来。

老院长死了。

由于老院长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亲人，所以就把这块地皮以及这间福利院，全都转到了她的名下。

她很坦诚的说。

一开始，她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私心的...

她想着。

把老院长遗留下的那些孤儿照顾大了，就把地皮卖掉，就当是这么多年的‘报酬’了。

可慢慢的。

她发现养着养着，福利院里的孤儿就越来越多了。

有的。

是天生畸形，父母不要，送过来的。

还有的。

是她在大街捡到的，找不到家人，就给带回来了。

另一部分。

就是无家可归，在外面流浪的小孩，自己找门，最后干脆留在福利院了......

看着福利院的孤儿越来越多，她最后也干脆打消了把地皮卖掉的想法。

心想着，先照顾着，以后再说。

但没想到。

这一照顾。

就是二十多年......

...

“现在年纪大了，自己也是一身得病，实在照顾不动了。”

女人叹息着。

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两本厚厚的相册：“这些照片，都是福利院以前收养过的孩子。”

“有的长大了，走了。”

“有的，永远也长不大了。”

陆兴枫沉默着。

他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点什么才好——特别是，当女人说到‘自己得了一身病’的时候。

“那......”

一直没说话的阿城突然开口问道：“把小璃，是什么情况呢？”

“没人要呗，”女人摇了摇头。

“自闭、抑郁，这样的小孩我见过很多，大部分都活不了几年。”

“有跳楼的、有跳河的、什么的都有，”女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鞋盒，盒子里，全是各种药瓶子：“这些都是小璃吃过的药。”

“其实我也舍不得她被人领走，我担心别人对她不好，但没办法，我养不起了。”

说着说着。

女人就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她前几天，差点摔死，那个人家就是前面领养她的，领养的时候说喜欢她的安静，乖巧，可孩子出了事儿，第一时间就送回来了。”

“那孩子，晚还老做噩梦，经常哭到天亮。”

“她这里，”她比着自己的手腕说道：“这里有一个这么长的口子，是她自己用玻璃划的。”

“送医院去的时候，差一点就没了，就差一点点......”

“......”

再往后。

她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

离开的时候。

陆兴枫又有了那种感觉——黑暗中，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

只不过。

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到害怕。

反而回头看着那栋小三层。

走廊里。

许多双眼睛都在偷偷地望着他，尽管由于黑暗的原因，导致他看不清。

但他几乎可以想象到。

那些孩子，或许是好奇，但也有可能是在期待着什么。

“走吧老陆。”

乐瑶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你......你帮不了的。”

陆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