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趁热打铁:“您却忘了,公主外嫁便该是外人,可您过于疼爱宠溺子女。使得高阳公主出嫁后,反而好像是个祖宗一样,在房家作威作福。”
听到这话,李世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如今他的子女,其实大多还未婚配,所以后面是否会出现陈玄描述的情况,他也不能确定。
但他很清楚,如果高阳公主真如陈玄所说,那他的拉拢,反而可能成为了威胁和刺激,甚至一切举动,都是在打皇家的脸。
一旁的长孙无忌此刻也是心中纠结,毕竟李世民可是也有打算,将一位公主嫁给自己的儿子长孙冲。
陈玄不等李世民回应什么,便又继续。
“陛下,公主下嫁之后,房遗爱受其压迫日久,却也无可奈何。甚至好几次,公主竟和别人媾和有染,他也不敢有什么言语。”
“陛下崩逝,新皇登基,公主更是直接向朝廷告状,说房遗爱对其无礼!”
“当时有人别有用心,将事情闹大,房遗爱担心自己和家族遭难,便策动谋反。”
“可他那点本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很快便是身陷囹圄。”
李世民脸色古怪,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轻咳一声,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件事和恪儿,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恪儿还会跟着房遗爱谋反?”
陈玄轻笑道:“李恪自然不会,但他却被那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难,卷入了谋反的逆党之中!”
“因为这件事,李恪也算是家破人亡,还有高阳公主更是让大唐的皇室蒙羞,使得多少年都没人再把迎娶公主当做荣耀。”
听着陈玄的话,李世民双拳紧握,额角甚至有青筋暴起。
他虽说得位不正,可却在乎声誉,若真如陈玄所说,那高阳公主无疑是将李家的声誉给败光了。
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他朝陈玄问道:“即便如此,这和朕教子无方,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无论是高明,还是青雀,朕都请了名师指点,后宫也有皇后和专门的人来调教。”
“他们自己若是不愿意学好,朕又有什么办法?若说这教子,朕的投入和心力,应该是普天之下最大、最多的,难不成,这还不够?”
长孙无忌见缝插针,连忙随着附和。
“陛下一片仁爱之心,以慈教子,难不成也有错?”
陈玄脸上的冷笑,变得更明显了。
他看着两人,反问:“过犹不及,揠苗助长的道理,陛下莫不是不知道?”
“您虽说给了他们最好的教育,可在规矩等等,未免荒废了些。每次该惩罚时,您也都是一笔带过,根本不加以真正的引导和警告。”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便是被您给宠爱废的!难不成,陛下读了许多史书,就没发现,但凡被宠溺的皇子,最终都是祸害?”
“长于深宫妇人之手,锦衣玉食,却不知创业艰难,不晓民间百姓疾苦。”
“这样的人,便是陛下心心念念的后继之人?”
陈玄一番话,让李世民罕见地哑口无言。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甚至好几次险些昏厥。
陈玄的话,其中道理他很清楚,只是这些终究还没发生,更谈不上纠正。
他今年已经是而立之年,可陈玄看起来可能连二十岁都还不到。
自己被这样的人指责、教训,李世民心里还真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