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六成!
徐振云大受震撼。
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身畔一道锐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兄台所言差矣!破碎之云血祭城池,戕害生灵无算,怎能说‘厥功最著’?如此言论,真是大逆不道,当为濯耳!”
徐振云猛地抬头,说话这人看起来三十五六岁年纪,穿一件黑色纱衣,头上插一根几有尺许长木钗。
虽然身形瘦削,肤色蜡黄,但他背负双手,极有气势。
他所说的话,明显是针对刚刚说话的那肌肤白皙、手持折扇的雍容青年。
肌肤白皙的雍容青年冷笑一声,道:“你要与我做过一场?”
着黑色纱衣的黄面人淡然道:“正有此意。”
话音将落,周围围观“第一版书”的许多人,竟是如潮水般向后退却,立刻就让出一个方圆五六丈的空间。
场地中央,仅余下手执折扇的青年和黄面人两个。
且喝彩之声,立刻响起!
徐振云惊讶万分。
什么意思?当场决斗?
只是观念不同而已,并没有特别的攻击性言辞,或者人格侮辱,这就要动手?神都的百姓,火气这么大吗?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两人身无修为,都是肉体凡胎,不像是“与世同尘”的修道者在搞行为艺术啊?
就在此时,姬小花轻轻一拉徐振云的袖口,低声道:“站到这边来。”
徐振云环顾一看。
现在他站在手持折扇的青年正后方三丈,本以为留出的空间已足够大。但仔细观察,密集人群分散之后,都是聚集在两人南、北两侧。
而两人后方,却是空空荡荡,足足七八丈也不见一個人影;除了徐振云之外。
向天问和牧雪晴,也早已站在了“南面”的方向。
徐振云走过去汇合,位居场中的两人,却同时盘膝而坐,然后相对稽首一拜。
“不是决斗?”
徐振云心中诧异。
黄面人双手横置膝上,背部挺直如松,正色道:“兄台是立论之人,请先。”
手执玉扇的青年也不客气,抱扇拱手,略一沉吟道:“陆某熟读近百载以来神都‘第一版书’邸报。以百年之内为限,单单是‘破碎之云’对于州城级以上的大城,行屠城血祭之举,大晋不过区区四次;而大凉达到了二十三次;大楚十七次。”
“总计四十次之中,包含今日版书上记载的这次在内,共有六次出现在大凉、大楚与大晋争锋的关键时机。”
“譬如二十七年破碎之云对大凉‘玄安城’的血祭,无意之中竟将大凉仙朝暗布城中的一道临时传送阵毁去,极大影响了两大仙朝前线斗战形势。”
“说是厥功最著,利在大晋,有何不可?”
徐振暗暗纳罕,这偌大阵仗,竟然是辩论会?!
并且形式上还十分正式。
黄面人毫不示弱,义正严词的反驳道:“兄台此言大谬!”
“大晋、大楚、大凉虽有仙朝之别,但天下芸芸众生,本为一体!破碎之云邪修,侵害万民,血祭城池,岂能为其张目?”
“若因眼下对于大晋的些微利益,就颠倒黑白,岂非利胜于义,颠倒纲纪。”
“更何况,破碎之云只是对大晋动手较少而已,并非没有。三十五年前对玄坪城的那次大血祭,一样屠戮生灵百万,触目惊心!若称颂其功,死者岂能瞑目?”
“彩!”
这一番论述,徐振云身边围观群众,立刻有许多人叫好喝彩。
且其中有六七个人,陆陆续续站到黄面人身后。
徐振云立刻省悟,为何“围观者”都是集中在论辩之人南北两侧,而其身后空荡无人。
这是要看双方辩论的结果,听其论述。
你若毫无保留的支持某一人,才站在此人之身后。
手执玉扇的青年淡淡一笑,一点也没有被黄面人的气势压倒,怡然自若道:“兄台何必将此事牵扯道义利上?依我看,此事要害在于‘随势’!”
“随势?此言何解?”
黄面人皱眉。
青年“刷”的一声将手执玉骨扇打开,露出扇面上简约传神的山水画卷。振振有词道:“三大仙朝争锋,边境之地,同样伏尸百万。莫非兄台的意思是,死于邪修之乱的生民,其性命高贵;而死于仙朝争锋之生民,其性命卑贱?”
黄面人皱眉道:“兄台勿要强辩。我何曾这么说!”
青年轻摇扇面,怡然自若道:“仙朝争锋、邪修之乱、妖族入侵,并称三灾。然而可曾有人注意到,仙朝争锋求玉宇浑一而不得,正是因为有邪修之乱、妖族入侵掣肘的缘故,导致前线不能全力出手。”
“如今破碎之云用力不均,于我大晋国势有利,岂不是暗合‘混一’之势?若是因此促成混一之势,将来大晋一统,集中精力再来对付妖族、邪修。彻底廓清三灾,岂非万民之福?”
“破碎之云血祭生灵之举,不合于义而顺从于势,老阴少阳,无德有功。”
“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