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离开家门,又去了余江家里。
周遭看热闹的村民不少,都离得远远的,低头交耳的说着什么。
四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围着棺材,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牛达喜那晚上喊出来的人。
其中还有个瘦瘦高高的汉子,就是他带我们找到了许寡妇家,说出了许寡妇和余江不为人知的隐秘。
我冲着那瘦高汉子点点头,笑了笑。
他眼神闪躲到一旁,没敢直视我。
灵堂正前方,站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一身黑布衣,留着一撮胡子,他手头拿了张符,正碎碎念叨着什么。
牛达喜凑到我身旁,问,我爷爷呢?
我简单回答,说爷爷有事儿出门了。
牛达喜一愣,不自然的说:“这么忙。”
我只是嗯了一声,一直盯着那发丧的先生。
我大致晓得,这人叫做郭白。
我听过一些传言,其实我爷爷,以前不只是要解决死人的问题,还会连带着发丧。
之后因为他用死人养我,村民忌讳,啥都不让爷爷做。
直到现在,爷爷干脆不发丧了,座山沟村没生意,他会接四邻八乡的事儿。
呼!
郭白喷出一口气,竟燃起了汹涌的一团火。
牛达喜看的一愣一愣的,远处围观的村民都兴奋的叫好!
郭白一脸得意,将符拍在了桌上,道:“起棺!”
那四个汉子开始抬棺。
余小白的棺材,被放在了邹花的棺材上边儿,白棺太小,一次性四人抬起来,倒也不沉。
郭白领路,我跟着走。
他那喷火的本事,我不以为然,信息社会,短视频刷多了,这种把戏破解的人太多。
他嘴巴里包着一口酒,喷出来漂到了烛火上,才形成了那团火!
只有爷爷的本事,才是真本事。
这并不奇怪。
大部分干这一行的,都是三分蒙七分骗,不然的话,社会上也不会那么多无神论者。
月光清幽,村路上坑坑洼洼的。
我们一路到了后山。
后山的正面,就是我干妈安葬的地方,那里杂草丛生,都成了乱坟地。
郭白领路避过正面,从右侧山路上去,在山腰侧找了一处空地,将邹花母子两口棺材埋下。
坟很快就砌好了,一大一小两座坟头并列。
四个汉子都累得够呛。
牛达喜对郭白千恩万谢。
郭白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有他出马,万事无忧,而且这事儿其实可以先找他的。
牛达喜还是一脸陪笑的打圆场,吹捧了郭白几句。
我并没有理会这些,不自然的看着余小白的坟。
刚垒砌好的坟头,顶端居然裂了一条缝。
我不自然的说了句:“村长,先下山吧,可能有点儿麻烦,坟头裂了!”
牛达喜被吓了一跳,他惊慌扫了一眼坟头。
四个汉子同样慌乱看去,不过他们都面露茫然。
郭白脸色一紧,立即看过坟头。
他随即松口气,冷冰冰道:“罗九天,不要瞎说,什么坟裂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我郭白发的丧,就没出过半分问题!”
我眉头紧皱,盯着余小白的坟头。
让我心头一窒的是,坟土好端端的,哪儿有什么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