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刚想开口,朱祁镇已不耐地摆了摆手:“此等小事,鸡毛蒜皮而已,朕赦你无罪!”
“多谢陛下!”
得了陛下承诺,包德怀笑容阴冷地看了眼王林,却突然哭丧着脸扑通跪倒在地。
“陛下!臣护送家母出京,却在城门外屡屡被王千户刁难盘查,受尽折辱。臣不孝,令家母受苦!请陛下为小臣做主呀!”
朱祁镇原本斜靠在龙椅上,正暗暗琢磨心事,不料包德怀竟话头一转,矛头直指王林,还搬出了个“孝”字,便知方才赦包德怀无罪的话说得太早。
可金口玉言,总不能再收回来,朱祁镇心里暗恼,转头见王林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忍不住瞪了眼这与他年岁相仿的锦衣卫千户。
“王爱卿,包侍郎所言可是真的?”
说着,少年天子又似无意地问了句:“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能有幸被王爱卿搭救,朕倒想去见见。”
王林原以为陛下哪怕暗自关照他,也会在百官跟前装模作样斥责两句。
却不料朱祁镇对他前日的所作所为很不上心,反倒对被救下的许玉儿更感兴趣,不禁一愣。
百官也被朱祁镇跳脱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区区一个女子,有何资格在朝堂上被提及。
偷偷看了眼朱祁镇,王林虽然纳闷陛下为何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倒是放下心来,看来今日是能安然脱身了。
双手一揖,王林颇为光棍地答了句:“禀陛下,包侍郎所言属实!”
看着王林一脸坦然的目光,朱祁镇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以王林能够倒腾出票号的能耐,能不明白他堂堂天子想问的是什么?这不是明摆着避重就轻么?
“既是如此,来人呀!”
朱祁镇话音刚落,诸多文官面露喜色,包德怀与王质虽板着脸,可投来的目光中,毫不掩饰冷冽的快意。
王林心里一突,还真怕陛下玩真的,当即规规矩矩跪地回禀道:“陛下,微臣得知光天化日下贼人劫走良家女子,为防贼人走脱,只得仔细盘查出城车马,此实乃事急从权之举。
况且微臣是禀明马指挥后方才盘查九门车马,后查明贼人果真藏匿于包侍郎家人之中,此事皆有微臣生擒的贼人为证。”
见王林在陛下逼问之下,无奈搬出马顺作挡箭牌,包德怀忍不住冷冷一笑。
听王林提到自个儿,锦衣卫指挥佥事马顺不疾不徐走出武官之列。
看着站出来的马顺,包德怀的脸上不经意间透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马顺身着御赐飞鱼服,从容奏道:“陛下,王千户所言属实,臣可以作证。臣接到王千户的线报,当即令校尉盘查出城车马,后来西司房校尉的确在包家车队中搜出贼人。”
听马顺完全倒向王林,包德怀呆了片刻,嘴巴大张着,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众人的目光皆在马顺的身上,倒无人注意到包德怀的异样。
事情走到这里,已经牵扯出在锦衣卫握有实权的指挥佥事马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