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经过此事,他那便宜大哥也会收敛许多。
当然,若有合适的机会,他也会借机敲打敲打王山,免得再有此类冤案搅得四方不宁。
琢磨了半晌,王林方察觉李贵仍旧跪地不起,不免有些惊讶。
“此番搭救薛少卿,李兄亦出力不少,快快请起吧。”
李贵身子动了动,却不起身,偏过头去,嘴里嘟囔道:“千户,卑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林眉头轻挑,对老实巴交的李贵突然扭扭捏捏起来感到莫名奇妙,笑着问道:“李兄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有何建言,但说无妨。”
“那卑职可就说了。”
李贵起身,却依旧低着头,瓮声瓮气地道:“千户,大丈夫当早日成家立业,你何不与王公公直言相告,早日上门提亲呢。再说了,如今那贺姑娘已经被赦免,放她出去自谋生路岂不更好,也能让外人少些风言风语呢。”
王林原本以为李贵会说些关于锦衣卫内的事宜,却没想到李贵倒提起他的婚事来了。
他倒是挺想将许玉儿娶回家中暖被窝,可如今不是时机不成熟,是太不成熟了。
即便与许彬相识一年多,他还未将真实身份告诉许家人,便是这一关,也不知多久能迈过去。
张显听李贵提起自家千户的婚事,笑着打趣道:“要我说呀,千户与许家只隔一道墙,何不如效仿戏文里说的那般,将许姑娘请到宅中,先成就一番好事呢。哈哈。”
听两个大老粗胡乱出主意,王林无奈地以手扶额:“俗!太俗了。本千户在两位老兄心中,便是那样不堪的人么?”
李贵与张显听完,面面相觑,却不吭声。
看着两人满脸不信的模样,王林只得端起千户的架子,转过话头道:“二位老兄,咱们这些时日只捉了几个没啥分量的杂鱼,连立大功的边儿都没摸着。
若这般下去,岁末指挥使查盘下来,咱们难道喝西北风不成?要本千户说呐,还是正事要紧。”
张显李贵二人见王林王顾左右而言他,不再提起婚事,也不说出接下来将如何处置贺氏,心知王林脸皮太薄,只好领命出门。
看着二人离去,王林耸了耸肩,缓缓靠在椅背上,突然觉得头疼不已。
李贵方才说的不差,此番许玉儿还未娶过门,宅中又多了个一笑一哭便动人心弦的贺氏。
打前两日自大时雍坊回去后,贺氏一直躲在后院闭门不出,偶尔碰面,便如受惊的兔子般立马避而不见。
虽然连其名字都不知晓,可真如李贵所说那般,将这被娘家与夫家抛弃的弱女子赶出门,又觉得有些不忍。
王林琢磨许久,依旧想不出个章程来,只好放下心思,整理桌上的案卷。
……
太阳西斜,王林如往常般换上便服,打马出了锦衣卫衙门,径直往宣武门而去。
来到大理寺左少卿薛瑄的宅院门前,门外已堆满了许多箱笼包袱,几名车夫正驾着马车候在门前,瞧见王林径直前来敲门,皆好奇地眨眼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