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马顺眉头微皱,瞟了眼巷道另一头的牢房,片刻后便展颜笑道:“好,本官这便吩咐下去。”
说罢,马顺扭头朝巷道中的门达等人斥责道:“都听好咯,今日之事只能烂在肚子里。若日后听到半点儿风声,你们所有人一个也跑不了!”
“是!”
此类被要求守口如瓶的情况,门达及诸校尉在诏狱日久,也见得多了,当下便点头领命。
……
王林随马顺一道,在众校尉的簇拥下出了诏狱大门。
站在石阶下,王林向马顺拱手作揖:“今日多谢佥事相助!卑职告辞。”
李贵见自家千户出了诏狱,忙牵马上前,突然发现王林右臂上裹着白布,惊道:“二公子你受伤了?”
王林淡淡一笑:“咱剁了人家一刀,就不许人家还手?别问了,只是点小伤,不妨事。咱们走吧。”
李贵愣住:“咱们还要去哪儿?”
王林略微沉吟,吩咐道:“走!咱们回咸宜坊。”
“回咸宜坊?二公子你又想去许家蹭饭,这万一……”
瞧着李贵欲言又止,王林瞪了他一眼:“咱们此番不回宅,去寻一妇人。”
“妇人?”李贵双目瞪大:“二公子,这就更不妥了,你也不怕被许姑娘知道?”
“嗯,咱们得赶紧找到这妇人。”
王林正琢磨着其他事,李贵的话没听得太清,顺嘴回了句,待看见李贵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只好哭笑不得地喝道:“想什么呢,咱们得去寻那妇人查案!”
他方才进入诏狱面见潘洪,已摸清案情,知道锦衣卫只拿出妇人毒害亲夫的人证物证,并未拿出妇人以法术害人的任何证据。
毒害亲夫案被驳回后,锦衣卫也并未将那已释放的妇人再取回讯问。
换句话说,潘洪下狱及明日朝廷的廷议,皆只因镇抚司一纸奏疏而已。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王林也知潘洪所言不假。
他接下来便得去见见那已被释放归家的妇人。最好能获取口供和其他物证,为明日廷议做些准备。
当然,要想彻底洗脱薛瑄与潘洪的所奏不实、替人脱罪等罪名,也得靠这妇人提供口供和物证。
……
王林与李贵打马离开诏狱。
身后,马顺摸索着下颌,久久不语。
巷道另一头的牢房里,关押的正是御史潘洪。
潘洪正是因王山所指使的案子而下狱。
王林既出现在巷道中,那显然是为了见这位御史。但是王山却吩咐将其关入独立的监房,且不得使任何人去见潘洪。
看来,线报说王公公两个侄儿不和,确实不假。
马顺蹙眉沉思半晌,一挥衣袖,看着身后垂头丧气的门达:“随本官回衙,接下来还有要事需交代与你!”
“这?卑职今日已犯下大错,怎敢……”
马顺刚听到一半,气便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