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伯山脸皮抽搐了两下,阴沉着脸跟王质往回走。
众人重新簇拥着王质、马顺、江渊三人回到堂上落座,在马顺的催问下,王质只得将案情细细说出。
王林亦低头往桌案前走去。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呼:“二爷!”
是王能的声音!
王林忙扭头看去,原来是小厮王能正混在马顺带来的随行校尉中,向自己挥舞着手臂。
再往王能身旁看去,毛杰、张显二人亦担心地看着自己。
二人身后,王富正探着脑袋看过来,嘴里正说着什么。
王林忍不住垂下微微泛红的眼帘。
前一刻还是孤身一人,感觉就快要撑不下去。
这一刻,同僚小厮皆一同赶来助阵。
更有万岁爷派马顺前来参与会审,若继续拖下去,指不定还有其他转机。
王林心中振奋,理了理思绪,抬眼看向王质,高声道:“王尚书,匣子中那枚牙牌是否为真,只凭尚宝监之说辞,恐怕难以服众!”
“砰!”
桌案后,王质怒而拍下惊堂木,喝道:“好胆!一真一假两枚牙牌皆在,竟还敢狡辩。来人啊!给我拿下掌嘴!”
“慢着!”
侧坐的马顺斜着瞟了王质一眼,不屑地道:“王尚书,王林乃本卫东司房正千户,未曾定罪,谁敢用刑!万岁爷下旨让咱们不得徇私拷打,难道王尚书连圣旨也敢不遵吗!”
王质脸色铁青,刚想反驳,不料身旁江渊亦出声道:“马指挥所言甚是。依下官之见,王千户乃正五品武官,就算设座亦不算违例!”
“你!”王质扭头指着江渊,愤然吼道:“让本官给这无耻疑犯设座?你在翰林院十余载,就是这般读圣人书的?”
面对正二品刑部尚书的指责,江渊却好似不像个七品小官儿。
他脖子一梗,极为硬气地道:“王尚书,下官乃进士出身!”
王质一听江渊抬出进士出身,言外之意是看不起他这举人出身的尚书,脸色瞬时变得血红,怒道:“好!好!我明日倒要去翰林院讨教讨教,区区七品官儿,面对上官也敢如此说话!”
“王尚书若愿来讨教学问,下官随时奉陪!”
江渊甩了甩衣袖,话不缓不急,却直接将王质顶了回去。
“哈哈!”
眼见另两位共同会审的文官开始内讧,马顺不禁大笑起来,朝着堂外候着的毛杰等人吼道:“毛杰!张显!你们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给你家千户搬把椅子来!咱锦衣卫的脸面,谁敢不给!”
说罢,马顺斜眼扫向四周的刑部衙役,吓得一众衙役书吏静若寒蝉,谁也不敢吱声!
方才堂中只有锦衣卫千户王林在,众衙役书吏还能壮着胆子拿捏,此时在掌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当面,谁敢喘口大气!
见镇住四下衙役,马顺忽然看向王林,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好似在提醒什么。
王林方才只说了一句,三位审案的上官就吵作一团,当下倒有些愣神。
此时见马顺眨眼提醒,却不知他用意何在。